骑施敢死队中蔓延,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和深不可测的神秘传言。史国屠夫这四个字,有如世间最恐怖的恶魔,让处于黑暗中的突骑施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溃败,就差一根稻草!
“我是史国屠夫,谁敢一战?”听到突骑施人的惊叫,满身鲜血的李怀唐顺水推舟,自假自威,用蹩脚的突厥语怒吼,仿佛长坂桥的燕人张飞再世。
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及时砸在突骑施的勇士头上,成了他们的难以承受之重。
“哗啦!”战场上的突骑施人都下意识地后退,羊群效应一发不可收拾,胜利的天平瞬间倒向光明部武骑军。
“弩箭,快,别让他们逃了!”喘着粗气的公孙文远咬牙切齿,他要痛打落水狗,以敌人的鲜血为许多倒下袍泽报仇。
一轮稀疏的弩箭将十数名突骑施溃兵钉在逃跑的后路上。
胜利了,可代价异常沉重。上百名武骑兵的死伤让李怀唐无法高兴,出征以来,所有的战损合计起来都没这一次恶战多。尤其是,与他并肩作战的那名亲兵,因为李怀唐的耀眼表现,而付出了生命代价。
李怀唐吸引着敌人,也将沉重的压力施加给他身后的亲兵,责任感让他不离不弃,面对着数把弯刀的围攻,他始终咬牙坚持在李怀唐的身后,身中十数刀,却凭借着惊人的意志撑到最后的胜利。
“小山子,我们一起战斗。”李怀唐拿着亲兵小山子遗留的战刀,跪在血‘肉’模糊尸体的旁边,心情沉重,却面无表情。死亡,他已习以为常,悲痛,他没有时间,他还肩负着身后上千名将士的期望。
突骑施人并没有退远,付出了三百来具尸体的代价,占据着沟壑的桥头堡。依仗着石块的保护,牢牢地钉在那,等待身后的援军。
突骑施人的第二批次追兵的身影稍后出现在沟壑的对面,他们可没卡瑟那般谨慎,火把像一条长龙,给武骑兵指明了方位。
对付趴伏在‘乱’石之后的敌人,强弩难起啥作用,可对付‘乱’哄哄而密集的追兵,武骑兵就不会放过机会了,这批次的敌人毫无防备,卡瑟的慌张的警告起不了作用,只有在鲜血流淌面前,他们才会长意识。
数百支弩箭毫不客气地收割着沟壑对面的突骑施人生命,拥挤在沟壑前的突骑施人如同排队挨宰的绵羊,过臂长的弩箭将他们当作冰糖葫芦,一串就几个。一道道血‘肉’之路被无情地疏犁出来,幸运没被粗长弩箭亲‘吻’的突骑施士兵瞬间就对漆黑的沟壑失去恐惧感,不顾一切地跳入沟底,先保住小命再说。
只一呼吸间,数百名还懵懂不知的突骑施人倒在腥风血雨中。不过,对于幸存者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数百具尸体的教训告诉了他们,对手有强弩,在强弩面前千万不要得瑟,该谦虚趴下的时候,还得谦虚趴下。
“放箭,杀死他们!”不知道是谁下了无知的命令,强弩的‘射’程不是突骑施人手中的角弓所可以比拟的。李怀唐和他的强弩手自然不会呆在角弓‘射’杀的范围内,放出一轮强弩之后,武骑兵们都安静地呆在安全地带,看着突骑施人拙劣的表现。
僵持一直维持到苏禄汗到来。卡瑟忐忑不安地将敌情,还有他的猜测告诉苏禄汗,当然,他没敢说是猜测,而是撒了个小谎,说史国屠夫是他亲眼目睹。
奇怪的是,预期中的火山喷发式怒火没有出现。苏禄汗难得地一声不吭,他的心情很复杂,敌人已经进入绝境,消灭他们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是史国那帮流寇,新仇旧恨能一并洗耻那最好不过,另一方面,让他疑‘惑’不解和不安的是,这伙流寇不是已经被骨啜他们打残了吗?他们究竟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重新崛起,而且更强,强到让苏禄汗害怕。隐隐里,苏禄汗看到了大唐的影子。
“大汗毋须担心,这群流寇不管是谁,总之已成瓮中之鳖。等到天亮,我们再过沟,将他们杀个干净就是。”
阙伊难如以为苏禄汗在忧心士气,毕竟,史国屠夫的名声很打击人。
“不,连夜过沟!”苏禄汗异常坚决。按说,阙伊难如的建议很中肯,在这个沟壑众多的山区,流寇们‘插’翅难逃。可是,苏禄汗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不安情绪,或许是仇之深,迫之切的缘故,越早见到仇敌的尸首,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隔沟对峙的均衡形势忽然被打破,首先是卡瑟那剩下的数百人冒死进攻,为大军越过沟壑争取机会。
这一次,李怀唐早有准备,数十把点燃的火把被扔向前方,照亮了无数魑魅魍魉的身影。
借着火光,卡瑟愕然发现,趁着对峙的时间里,敌人已经垒起一道简陋低矮的石头墙,作为防御工事。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月下嗷狼写的《战枭在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