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一遍遍重复着歌谣,直至银女那双清亮幽冷的美眸完全阖上,他才一脸温柔地起身,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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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八端坐在椅子上,阅读完每rì规定的书籍之后,方才缓缓起身,向身侧的李斯说道:“去看看那位大爷吧;免得别人骂我太凉薄。”
李斯微微点头,说道:“肖六一直候着,这几rì他把自己锁在房间,谁都没见。”
“老西负责治疗他的伤势吗?”乔八一面走,一面询问道。
“是的。”
“伤势怎么样?”乔八慢悠悠地问道,似乎对口中那人的伤势并不如何关心。
“老西说一个月能恢复八成。”李斯平静道。“他恢复能力极好,普通人伤到这种程度,估摸着得在病床上趟个一年半载。”
“没点能耐,能闯出东北单挑王的花名?”乔八冷笑道。“话虽如此,却连一个身负重伤的林泽都解决不了,还真是愧对他那响当当的名头。”
李斯嗫嚅着嘴唇,不再多言。
这是乔八大院里的一处小庭院,庭院侧边有一幢古sè古香的jīng致房子。专供乔八眼里的贵宾居住。
单论白马客的名头,让他住是情理之中。但若不是他背后有一座大山,不让他住也并不意外。
一个单枪匹马闯出名堂的莽夫,乔八没放进眼里,也没卑躬屈膝的必要。
两人一前一后抵达房门口,李斯上前敲了敲房门。
“谁?”屋内传出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既便如此,仍是透着一股子苍凉的豪迈感。
“是我,袁兄。”乔八淡淡地说道。
“进来吧。”
乔八推门而入。甫一进门,便嗅到一股弥漫的血腥味。
略一扫视屋内环境,一眼便瞧见坐在床头的袁丹青。此刻的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指间把玩着那枚随身携带的袁大头。神sè略显苍白,看起来还没从那一晚的溃败中脱离出来。
袁丹青对乔八的到来没感到丝毫意外,更没半点惊喜。就这么颓丧地坐在床头,头也不抬地把玩袁大头。
乔八对此并不介怀,他是枭雄,掌权者,玩弄人心与权术是他每天的工作。深知个人能力不凡的强者都有些自负。眼前的袁丹青便是典型。随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面sè温润地关切道:“袁兄,这几天你就安心调养,其余事儿我会着手处理。”
袁丹青没吱声,只是冷淡地点点头。
乔八端起一杯茶水,又是微笑道:“袁兄,这枚袁大头对你很重要?”
袁丹青闻言立刻身躯轻微一颤,将袁大头拽入手心,坐直了身体,那yīn冷的眸子扫了乔八一眼道:“与你无关。”
“抱歉。”乔八忙告罪道。“我不该胡乱询问袁兄的私事。”
袁丹青微皱眉头道:“找我有事儿吗?”
“倒也没什么,只是来探望一番袁兄,毕竟你是客我是主,你如今受了重伤,做主人的不来探望一下说不过去。”
“我没事。”袁丹青淡淡道。“八爷如果没事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乔八微微一笑,也不介意袁丹青的逐客令,起身道:“那不打扰袁兄了。等你有空了我再来探望。”
退出房间,乔八一脸淡然地踱步而去。
跟随身后的李斯却是张嘴yù言,脸上颇有些疑惑。
“你是好奇为什么我对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会如此客气?”乔八忽然开口。
李斯闻言,轻轻点头道:“是的。他的作用已经发挥了。”
李斯跟随乔八多年,又岂会不知他的行事作风。一个身受重伤,看上去病怏怏的男人,还能对乔八起什么作用呢?
而一个没用的人,乔八通常都会一脚踢开——连在他身边当条狗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给予这等礼贤下士的态度?
所以他很好奇,相当好奇。
“不管是谁,一旦失去价值,在我眼里就是废物,连一条看门狗都不如。”乔八眼里掠过一丝冷酷,旋即又是轻描淡写道。“但袁丹青还有用。虽然作用已经不大。可作为曾经轰动一时的单挑王,只做一次炮灰,是不是太浪费了?”
李斯神sè微变,不明乔八还有什么后招。只是抿嘴不言。
“李斯,只有经过慎密地观察,确定一个人毫无价值之后,才能当他是条狗,才能一脚踢开。”乔八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假如老眼昏花将一条凶残的野狼当成没用的看门狗,极有可能被咬得支离破碎,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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