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好好的看着他,我去签字。”
看着董碧云的背影,萧让心里不由一酸,突然觉得,刚才他还有些恼她的这个女人真的很可怜。
萧让向躺在床的那个男人看去,只见他整个身体都掩藏在被子当中,但从那仅仅露在外面的脸庞可以看出,他曾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小何,他究竟是什么病?”萧让刚才听到癌细胞三个字,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癌。
“胃癌。”小何怯生生的看了萧让一眼,才问道,“你是董姐的同事吗?”
“不是,我是她……”萧让顿了下,才找到个适当的词,“朋友。”
“朋友?”小何腼腆的笑了笑,“自李哥卧床后,董姐可是很久没带朋友来过了,不,应该是都没和那些朋友怎么来往了。”
“为什么?”萧让虽然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问道。
“你想想,李哥一个月的开销得那么多,全都要董姐一个人承担,她白天上班挣钱,而晚上又要回来照顾李哥,哪里还有时间出去玩?而你们这些朋友,不都是要一起玩才能叫朋友吗?时间一长,别人不再喊她,她更没心思去理会其㊣(4)他了。”
听到这里,萧让不由默然,现在这社会,人情冷暖,就是这般现实,而这样的朋友,更不用指望他们能在关键时候帮上她多大的忙了,而现代人所谓的朋友偏偏大多都是如此,不由道:“那他们的家人呢?”
“他们家里好像都不好,甚至是,很穷,他们就是山里飞出的金凤凰。”说到这里,小何眼里带着一丝钦佩,只有她才能理解,穷山沟里的人,想要考上大学,想要在城里扎根,是多么的不容易,“家里原本都指望着他们呢,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是有心,也是无力了。”
萧让不由想到他的生长的地方,他还记得他爸就在最偏远的地方建好几所希望学校,他甚至还亲自到那些地方去看过,因而他也很清楚,在那样的条件下,别说是拿出几十万治病,就算是一直供个孩子读书,都是何等的困难。
“那她的同事呢?难道一个都不知道?”在萧让看来,董碧云出现了这么严重的困难,公司至少要照顾下吧,同事也应该要关心关心吧。
小何却是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根据董姐平常说话的口气,以我的猜测,他们公司的氛围似乎不太好,董姐可能没有提过吧。”
萧让怎么也没想到,他问的每个问题几乎都是最坏的结果,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你真把董姐当作朋友,你应该劝劝她,她这样实在太辛苦了,我怕有一天她也会跟着倒下。”说到最后,这个勤劳朴实的女孩依然用她平淡的话语表述着她的感情,“董姐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女人,可是却似乎没有好报,这贼老天真是瞎眼了。”
“我真的很佩服董姐,如果换作是我,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听着小何沉默前最后的一句话,萧让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