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问,“你说过,你以前就见过鸦隐长老,是他带你回岛上的,是吧?”
“对,怎么突然问起他?”
“杀害晏敬之的事,你也参与其中了?”
段斯予面色微变,“你怎会知道这个人?”
“所以,你参与其中了。”
段斯予警惕地看看四周,低声说,“他不能活着。”
“他活着,我就没资格上岛。”
“不止于此。”段斯予眉头拧起,似乎很难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太出色了,天纵奇才,有在他无水岛只会更进一层,而我与鸦隐长老都不希望看到这种局面,所以我们四处打探他的下落,趁他外出游历时,将其……”
他仍不知,沈非念已知晓鸦隐的真实身份就是顾执渊。
或者说,段斯予仍不知道鸦隐就是顾执渊。
所以他此刻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与鸦隐同盟的基础上。
如果让他知道鸦隐和顾执渊是同一个人,他未必能如此心安理得。
外人终归是外人,无水岛出去的人,对这个地方永远有着难以斩断的牵绊。
“你们不希望无水岛更好吗?”
“我希望这里更好,但不是用目前这种方式。无水岛不该凌驾于众生之上,无水岛的族长也不该是神明般的存在,操纵一切。”
沈非念了然。
但她突然有个问题,“你就不怕,我成为无水岛族长之后,难以抵挡权力带来的诱惑,享受操纵一切的快/感?”
“若真如此,只能怪我识人不明。”段斯予笑道,“你会吗?”
沈非念极目远眺,望着海天一线的方向,“难说啊,谁会拒绝,成为众王之王呢?”
……
“众王之王?”晏宗文念叨着这个词,笑了一下,“她倒是挺会形容的。”
晏翘拱手道,“族长,段斯予此人太不稳定了,是否需要……”
“不用,我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晏宗文摆手,“就是可惜了敬之那孩子,我一直想不明白谁会杀他,这岛上没人敢,就算是段家段渲,也不敢动他。我倒是怀疑过顾执渊,却苦于没有证据。”
“那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族长的意思是?”
“算了吧。”很罕见地,晏宗文眼中露出些疲色,“事已至此,我此刻若是对顾执渊下手,沈非念怕是……哈哈哈,以她的性子,能掀了无水岛。”
“她,应该做不到。”晏翘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功夫,觉得擒住沈非念他们几个,还是可以的。
“不要小瞧一个女人的愤怒。”晏宗文笑道,“尤其这个女人是沈非念。”
晏翘点头受教。
晏宗文打了些井水浇菜,他的身形略显佝偻。
要在此刻,才能让人记起,他其实已经是一个年逾七十的古稀老人,不再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
也就能明白,他为何费尽心力地寻找下一个继承者,并对很多真相选择视而不见,包容原谅。
上天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所有的算计不过都是在替无水岛的未来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