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念低着头说。
“可你现在,被欲望掌握了,你成了欲望的奴隶。”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可以利用无水岛做出更大的成就,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改变什么?改变天下商人的地位,还是改变世人对女子行商的歧视?又或者,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罢了?”
顾执渊猛地掐住沈非念的下巴,抬起她的头逼迫她直视着自己,难得一见地冲她语气发狠,“沈非念,你想利用无水岛报复乾朝当初对你造成的伤害,才是真的吧?你想成为隐形的太上皇,肆无忌惮地控制各大王朝,才是真的吧?你被无水岛强大到恐怖的力量诱惑堕落,才是真是的?”
沈非念眼神慌乱,不敢直视顾执渊。
可顾执渊的手却不肯松开。
“我们不做无水岛的族长了,我们离开这里,好吗?”顾执渊捧起沈非念的脸,破碎的声音几近哀求,他开始无比后悔让沈非念来到这里。
沈非念却摇头。
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如果我不曾知道这世上有这种力量,我或许可以跟你离开。但是我现在知道了,并且探手可得,我就不会放开。顾执渊,你不要逼我了,我不会走的。”
顾执渊步步紧逼,“可这种力量,是以无数人的鲜血,数代人的死亡为代价换来的。你明明看过了困蚕坊的密卷,你明明知道他们发动了多少次战争,你明明清楚地知道他们为了铲除异己用过多少残忍手段,你为什么还要同流合污?你可以想要很多,但不能丧尽良知,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沈非念大声喊道,“为了得到一些总要付出一些,无水岛如果要巩固地位和权力,必然会造成流血,这与其他地方有任何不同吗?为什么国家之间可以为了领土疆域利益打得头破血流,而无水岛却不能?”
顾执渊哑然无语。
沈非念已经陷入了她自己的逻辑自洽里,再也听不进任何旁的声音。
是顾执渊他低估了贪婪和欲望的力量。
可他仍难接受,沈非念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死心地恳求,“跟我走,我们再也不理会这些了,我们,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平平淡淡过下半辈子,好吗?”
可沈非念摇头。
于是顾执渊绝望才闭紧双目。
他仍然不怨沈非念,不应该怨她,她没有错,沈非念从头到尾都没有错,她走到今日,埋葬了曾经的她,是自己和一些外人合力的谋杀。
她没错。
错在他顾执渊,是他不该让沈非念接触到这一切。
错在他最初的自私。
错在他。
只是如同撕裂般的心痛让他难以忍受,本就不算好的气色更显青白,又忽地涌上异样的红。
他猛地转身,咽下涌到喉间腥甜的血,唇角却仍溢出一丝来。
用力拭尽血迹,他语调平缓,眼神死寂,“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说罢,顾执渊挺直背脊,从容转身,潇洒行礼:“鸦隐见过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