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天赐良机也,怎能轻易错过?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潞王府的书房中,李贤刚将李显所提议的策略说将出来,端坐在下首位置上的林奇已是坐不住了,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拱手,满是痛心状地进谏道。
“此话怎讲?”
李贤便是因着不太甘心之故,这才会将林奇召来商议,否则的话,又何须如此费事,派个人去通知一下行止也就成了,此际,见林奇表现得如此激动,李贤却并没有甚旁的表示,只是微皱了下眉头,淡淡地问了一句道。
“殿下明鉴,依下官看来,此番既是许相亲自上的本,又是皇后娘娘主持大局,刘祥道又岂能幸免,去职已是必然,纵使太子一方强保,也依旧于事无补,如此一来,吏部尚书必将出缺,该落入谁人手中可就有得计较了的。”林奇能被李贤依为心腹,自是有一些本事的,别的不说,就说在体悟李贤心境的能耐上,怕是少有人能及的了,哪怕此际李贤并没有表露心迹,可林奇却极为锐敏地发现了李贤隐藏在心底里的那份不甘之心,这一分析起朝局来,自也就能顺着李贤的意思去扯了的。
“唔,接着说。”
兹体事大,牵扯实巨,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李贤自不肯轻易地表明态度,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吭了一声道。
“殿下,依您看来,依附于皇后娘娘门下者,可有能出掌吏部之人选否?”林奇并没有接着往下分析,而是诡异地一笑,提出了个问题来。
“哼,一群土鸡瓦狗耳,何足道哉!”武后一党有哪些人李贤自是心中有数,在他看来,除了许敬宗这个老家伙外,其余人等都上不得台面,自不会以为一帮子根基甚浅的北门学士能登上吏部尚书之大位,这一声冷哼里自也就满是不屑的意味。
“那不就对了?殿下,您看,许相此番弹劾刘祥道可是冲着太子去的,这可是不折不扣地在打太子殿下的脸,若无皇后娘娘示意,许相敢为此事么?显然不会!换句话说,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的不满已到了极致,在这等情形下,不单刘祥道倒台已是必然,且皇后娘娘也绝对不会将吏部尚书的大印再交到太子殿下手中,而皇后娘娘自身又无能掌此大印之心腹,此缺一出,岂不是正该由殿下所有么?”林奇狡诘地一笑,鼓了下掌,兴奋异常地将所思所想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话虽是如此,只是七弟处……”
李贤生来聪慧,又怎可能会想不到林奇所说的这么些道理,之所以不敢轻动,倒不是顾忌着太子势大,甚或也不是担心武后的狠辣手腕,其实是怕李显那头会见怪,毕竟这一路走来,他李贤可是得了李显不少的助力,自不愿轻易与李显闹出了生分,再者,对于李显的谋算能耐,李贤深为折服之余,也为之深深忌惮不已,其将林奇唤了来的根本目的自不是为了听林奇的所谓朝局分析,而是指望林奇能想出个既能将吏部尚书之位搞到手,又能不得罪了李显的主意。
“这个……”林奇为人向来自傲得很,满朝文武中能让他看上眼的不多,可对于李显么,他却是极为忌惮,甚至可以说是到了惧怕的地步,此际一听李贤将李显抬了出来,林奇心头不禁为之一憷,面色瞬间一红,啃哧了半天,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嗯?”
李贤自个儿就是想不出妥当的办法才会召林奇前来,却没想到林奇竟然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登时便将李贤给郁闷坏了,脸一沉,极为不悦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殿下,此乃大利之事也,不可不为,至于周王殿下处么,想来是会理解殿下的一番苦心的。”这一见李贤脸色不愉,林奇心神不由地便是一颤,眼珠子转了转,凑上前去,讪笑地说了一句道。
“唔……”
李贤瞥了林奇一眼,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心里头却暗自盘算了起来,可想了好一阵子,还是没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左右权衡了良久,到了底儿还是觉得不能放弃此番趁势拿下吏部尚书的大好机会,这便一咬牙关,准备下个最后的决断了。
“殿下!”
就在李贤下决断的话将将出口之际,书房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喝,瞬间便将李贤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在一听脚步声不对,李贤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该是李显到了!自是顾不得再多言,赶紧整了下衣裳,端坐回了原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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