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咒骂了一声,大步走上了大堂的台阶,也不急着进堂,就这么面色阴沉地站在了堂口处,冰冷无比地扫视着一众喋喋不休的大理寺官员们。
沉默有时候比起语言来,要有力得多,此时显然如此,哪怕李显进堂之后,并无只言片语,可那等冰冷无比的目光一扫,一众大理寺官员们心里头却全都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寒意,瞎嚷嚷之声就此不知不觉地低落了下去,不出片刻,竟至无声矣。
众人不吭气,李显也不开口,只是用锐利如刀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侯善业,直看得侯善业老大的不自在,不得不讪笑地站了出来道:“下官见过周王殿下。”
“嗯。”李显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甚至连个笑脸都不给,只是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便算是答了话,与此同时,凝视着侯善业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收敛的迹象,依旧是阴冷无比。
“殿下,这个,这个,呵呵,潞王殿下之意是要扣留我大理寺所有官员,此事怕是与圣旨不符罢,下官等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侯善业在大理寺任职多年,审案的经验早已丰富无比,抗压能力自是不低,可不知为何,一接触到李显的目光,侯善业便有种吃不住劲之感,压根儿就不敢跟李显对视,低着头,一派忍气吞声状地解释了一番。
“是啊,周王殿下明鉴,我等乃堂堂朝堂命官,岂能非法拘禁,此与法理不合,下官等不服!”侯善业话音刚落,人丛中便有人怪声怪气地出言附和了一句道。
“就是,就是,岂能如此行事,我等不服!”
“没错,我等一道面圣去,请陛下主持公道!”
“对,走,走,走,面圣去!”
……
一众大理寺官员们先前是被李显的气势给压住了,自是谁都不敢胡乱开口,这一有人带了头,自是全都哄乱了起来,场面瞬间又到了失控的边缘。
一群不识抬举的混球,找死!被这帮子胆大妄为的官员这么一闹,李显是真的火了,高声断喝道:“亲卫队何在?”
“末将在!”
李贤的亲卫队大多在衙门外忙着布防,可李显的手下却大多集中在了堂下,这一听李显含怒断喝,刚调任周王府典军的王明远自是不敢怠慢,领着一众亲卫便冲到了堂前。
“王典军听令,未得令有敢过此线出堂者,杀无赦!”
李显大怒之下,手一伸,从一名侍卫腰间抽出横刀,就地一划,于身前拉出一道划痕,斩钉截铁地下了格杀令,此言一出,满堂官员全都傻了眼,原本乱哄哄的场面立马就此安静了下来。
“末、末将遵令!”
不止是堂中的大理寺官员们被李显的杀气震住了,便是王明远也被吓了一大跳,正自犹豫间,被李显阴森森的目光一扫,不由地便打了个哆嗦,哪还敢再多耽搁,赶忙躬身应了诺,指挥着一众周王府亲卫们就地布防,将并不算大的堂口堵得严严实实地,那等戒备森严之状一出,满堂官员立马全都噤若寒蝉了起来。
“你,站出来!”
一众官员们不吭气了,可李显却并不想就此作罢,手一抬,指向了先前躲在人丛中最先发出怪声的那名官员,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殿下,下官,下官……”
那名被李显指到的官员正是丘神福,他本想向左右规避一下李显的怒视,却不料其身旁的官员们动作比他要快了不老少,一见到李显手指了过来,全都闪向了两旁,硬是将丘神福给孤零零地暴露了出来,可怜丘神福无处可躲之下,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结结巴巴地不知该说啥才是了。
“尔好大的胆子,以下犯上本就罪无可恕,咆哮公堂、公然抗旨不遵,更是死罪难逃,身为大理寺官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孤岂能容你猖獗如斯,来啊,拉下去,先重打三十大板,孤即刻上本弹劾此贼!”李显明知道丘神福乃是武后的心腹之一,却故意不问其姓名,几顶大帽子一扣,毫不客气地便下了重手。
“诺!”
站在堂口的都是李显的亲卫队,这一听李显发了话,自是不敢怠慢,轰然应命之下,自有数名侍卫一拥而上,不管不顾地架起丘神福便要强行拉下堂去。
“殿下且慢动手!”
原本冷眼旁观着的袁公瑜见势不妙,自是再也稳不住了,忙从旁闪了出来,拦在了丘神福身前,高声呼喝了起来。
老东西,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嘿,就等你跳出来了!这一见到站将出来的是袁公瑜,李显的嘴角边立马露出了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