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近侍们匆匆去取来了一架古琴,架在了李显面前的几子上。
“好琴!”
李显一见这张古琴色泽黑沉,古朴大方,显然不是近代之物,轻拨了几下,一连串脆音叮咚而响,声凝而不散,十足十的一把好琴,不由地便叫了声好,而后,也没管旁人如何反应,一整衣衫,坐直了身子,双手抚于琴上,一曲《从军行》已乍然而响。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李显边弹边唱,声线不见得有多优美,可胜在雄浑,歌声一起,壮志满怀,激昂满堂,殿中诸大唐将领们虽不曾听过此词,可心情激荡之下,纷纷打着节拍跟着哼唱了起来,声浪渐高,到了末了,已是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嘶吼着发出了最强之音。
曲正激昂间,珠帘一动,一道窈窕的身影已从内里闪了出来,但见此女一身白衣胜雪,脸上挂着层薄薄的面纱,看不清真容,可一双蔚蓝的双眸深似大海,两道柳叶眉轻扬间,英气勃发,手持一柄三尺青峰,一动间,已随歌声起舞,往来盘旋间,剑光霍霍,腰如柳枝柔,水袖飘飘若谪仙,动则若雷霆,静则如处子,当真是一舞动四方,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好,殿下威武!”
“殿下了得,精彩至极!”
“曲好歌好舞更好!”
……
须臾,曲终舞亦歇,姜业等皆是唯恐天下不乱之辈,自是可着劲地闹哄了起来,叫好声、跺脚声,嘶吼声噪杂成了一片。
“这个回答姑娘可满意否?”
李显没理会一众将领们的闹哄,只是抚了下琴弦,微笑地看着那持剑而立的白衣女子,淡淡地问了一句道。
“殿下好琴,好曲,好志向,妾身叹服,且容妾身再为殿下一舞。”
白衣女子款款地持剑对着李显福了福,应答了一声,而后站直了身子,嫣然一笑,便即飘然转进了珠帘之后,须臾,乐声渐起,珠帘一阵颤动间,一道倩影手持琵琶飘然而出,两条水袖飘飘袅袅间,蒙面白纱已打着旋儿落了地,露出了一张绝美的面容,洁白如玉般的瓜子脸找不到一丝的瑕疵,高挺的鼻梁配上鲜嫩欲滴的樱桃小嘴,给人以惊艳绝伦之美感,不说旁人看傻了眼,便是李显这等见惯了美色之辈,一时间也为之目眩不已。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白衣女子丝毫没在意旁人惊艳的目光之注视,随着乐曲翩翩而舞,边舞边歌,与前番剑器舞之刚猛如烈火不同,此时一舞尽显女子之柔美与婉转,,那一转一侧中,柔情无限,叫人一见之下,爱怜之心便不由地大起了,且鼓且舞中,佳人已至李显席前,最后一转中,素手轻一扬,顺势便已将一酒樽抄在了手中,曲声一终,正好是奉酒之姿。
“殿下,请满饮此樽。”
白衣女子丝毫不掩饰自个儿对李显的爱慕之心,一双湛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显,红唇轻启,脆生生地说了一句道。
“啊,好,孤,孤饮便是了。”
别看李显向来不缺女人缘,可实际上在感情方面总是被动的时候居多,此时被这白衣女子这么一闹,老脸不禁为之一红,有些子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尴尬地搓了搓手,竟有些子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再一看那白衣女子始终坚持着不动,没奈何,只好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伸手去接那女子手中的酒樽,手指轻轻一触之下,那白衣女子便宛若触电了一般,身子抖了抖,心一慌,先前敬酒的勇气陡然间便消退得不知所踪了,面色通红地一拧细柳腰,轻呼了一声,人已逃也似地跑回了珠帘之后。
“哦、哦、哦……”
“喝啊,殿下快喝啊……”
“哈哈哈,殿下脸红喽!”
……
大唐诸将们见状,全都唯恐天下不乱地哄闹了起来,登时便将李显给闹得老脸发红不已,可又拿这帮家伙无可奈何,没法子,只好硬着头皮一仰头,将满樽的美酒一饮而尽,立马又惹来了一阵响似一阵的喧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