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上朝在即,李显也不想再多废话,笑呵呵地一拱手,与李贤并着肩便往正整队的朝臣们行了去。
“七弟,这……”
李贤到底性子急,心里不怎么藏得住话,一待离得阎立本稍远,便忍不住出言试探道。
“六哥,没啥,小弟就是请阎相上个保本罢了。”
对于李贤的急性子,李显显然是无奈得很,只能是笑着提点了一句道。
“哦,原来如此。”李贤先是一愣,接着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心中一喜,脸上立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没再多言,与李显一道排在了群臣的最前列,疾步行进了宫门,沿着宫中大道直奔德阳殿而去。
“臣等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
一众朝臣们行进了大殿,入眼便见高宗与武后早已高坐在龙床上,自是不敢怠慢,各自快步走上前去,大礼参拜不迭。
“诸位爱卿,平身。”
高宗的气色显然不太好,满脸的疲惫,眼圈隐隐发黑,这一见众臣到来,勉强提起了些精神,虚抬了下手,中气不足地吩咐了一声。
“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臣工们都注意到了高宗的疲软,只是这当口上,谁也不敢有所失仪,照着老例,各自三呼了万岁之后,纷纷站了起来,按照品阶高低各自落了位,早朝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陛下,老臣有本章有奏。”
朝臣们刚一归位,阎立本已率先站了出来,手捧着玉圭,高声禀报道。
“阎爱卿有本直管奏来,朕听着便是了。”
高宗一见阎立本出面,立马便联想到了贺兰敏之一案,心头不禁为之一烦,可又不能禁止阎立本奏事,只能是耐着性子地吭了一声,言语间颇多的不耐。
“陛下,明春便是大比之年,此乃为国选才之大典,非寻常可比,须得有文采出众之亲贵为主考,方可彰显朝堂之重视,老臣以为潞王李贤既贤且能,正是出任此职之最佳人选,老臣恳请陛下明鉴。”阎立本久经宦海,自是听得出高宗话里的不耐,可也没怎么在意,不紧不慢地阐述道。
“嗯?”
高宗显然是没想到阎立本开口说的竟然是明春的大比,一时间思维有些子转不过弯来,愣愣地吭了一声,似乎没搞懂阎立本这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
“陛下,老臣以为阎相所言甚是,抡元大比乃国之大事,有潞王殿下主持大局,当可为朝堂多选贤才。”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亦附议!”
……
没等高宗表明态度,乐彦玮等诸多太子一系的官员们纷纷出列表示赞同,而李显一系的官员们同样不曾落后,一时间满殿皆是附议之声。
“诸位爱卿请起,此事朕已知晓了,唔……”
新式的科举刚举办过一届,所选取的数十名进士而今也大多都是是地方小官员,纵使有留在朝中的,也不过是各部的主事一级的小官,于朝廷来说,实无根本性的影响,高宗本人对大比也谈不上有多重视,原本对谁出任大比主考官其实并不在意,然则此时见众朝臣们一致推荐李贤,却不免起了些疑心,自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就此答应下来。
“陛下,臣妾以为抡元大典确是要紧之事,终须得有老成持重者出任为妥,贤儿文采出众,只是年岁尚青,恐难压住场面,不若由郝相出任主考,贤儿为之副好了。”
高宗不明白阎立本上此本章的用心,可武后却是一眼便看破了内里的蹊跷,认定此举必是三王之间合作的交换条件之一,自是不肯成全了去,这便抢在高宗表态之前,给出了个建议。
“嗯,媚娘此言有理,朕看可行。”高宗本是个无甚大主见之人,也没怎么将大比当回事儿,这一听武后如此说法,自是不会反对,金口一开,便算是将此事定了下来,旋即,也没管一众朝臣们是何等反应,对着李贤一招手道:“贤儿,大比抡元乃国之大典,尔须得慎重行事,多跟郝相学学,或能有所得焉。”
“是,儿臣谨记父皇吩咐,定不敢有所疏忽。”
眼瞅着即将到了手的主考大位就这么被武后轻巧的一句话给弄没了,李贤心中的火气可谓是冲天而起,然则当着高宗的面,却又哪有其分说的余地,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应了诺,暗地里却将武后骂得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