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是这老狐狸来了!
一见到李贞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从则天门里行了出来,李贤与李显心里头都起了同样的疑问,可也都没多言,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并着肩便迎上了前去。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贞虽是老一辈的亲王,可遇到了太子这个半君,还是应当先行礼的,在这上头,李贞丝毫不敢拿王叔的架子,这一见到李贤兄弟俩迎了上来,立马便加快了脚步,紧赶着抢上了前去,对着太子便是一个大礼,恭谨地问安道。
“八叔不必多礼,您来此是……”
对于李贞这么个深得高宗宠信的老辈子亲王,李贤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这一见其给自己行礼,赶忙虚虚一伸手,客气了一句之后,便即问起了来意。
“呵呵,倒也不是甚大事,只是先前高和胜那狗才跑回去哭诉,说是二位殿下抗旨不遵,反倒出手伤人,娘娘自是不信,便叫老臣前来请二位殿下到德阳殿行上一趟,当然,老臣只是负责传话,并无它意。”
李贞有意无意地瞥了李显一眼,笑呵呵地给出了个解释,话里却隐约点明了他自个儿两不相帮的态度,毫无疑问,这话并非讲给李贤听的,而是在对李显做一个交待。
“八叔,您是不知,那狗贼言语无状,也不知仗着何人的势,竟敢朝本宫乱吠一番,本宫虽不愿与其计较,可七弟却是看不过眼,这才给其一个教训,若有甚错处,本宫自担着便是了!”
当着诸般朝臣的面,李贤可不愿跌了面子,哪怕心里头其实虚得很,可话说起来却是强硬得紧,不但不认错,反倒影射了武后一番。
“哦,原来如此,老臣记住了,二位殿下,娘娘已在德阳殿等候多时了,二位看是否先去议了事再计较其余?”李贞压根儿就不相信李贤的解释,不过么,却也并无不满之表示,而是笑着发出了邀请道。
记住了?哈,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到家了,有意思!一听李贞这话回答得如此之讲究,李显险些吧便笑喷了出来,不过么,他可不打算将此事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揭了过去,也不待李贤开言,从旁便插了一句道:“八叔,非是小侄驳您的面子,‘恭陵’之乱事大,非父皇不能专断,我等数十朝臣前来便是要请父皇做主的,至于其余诸般人等之命,请恕我等不敢盲从!”
“这个……,啊,呵呵,这个当然,为叔也就只是一问而已,若是二位殿下坚持,为叔也不敢勉强,二位殿下请稍候,且容为叔去回个话。”
一听李显将话说得如此之死,李贞先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本已起了的探底之心思登时便悄然湮灭了,只是打了个哈哈,也不再多言,对着李贤兄弟俩一拱手,便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宫里行了去。
这老狐狸还真是滑不留手,难缠得紧了些!这一见李贞说走便走,李显心头不由地便是一突,暗自骂了一声——不独李贞有着探底细的念头,李显同样也有此意,本打算跟李贞好生周旋上一下,看这老狐狸究竟打算站哪一方,却没想到李贞居然见机得如此之快,压根儿就不给李显留出回旋的余地,着实令李显很有些一拳打空的郁闷感,心里头对李贞的评价自是就此调高了好几分。
“七弟,你看这……”
李贤倒是没似李显想得那么多,只是担心着李贞这一去,恐将惹来武后的无穷怒火与报复,心里头虚得厉害,没奈何,只好拿眼望着李显,一派等着李显拿出个准主意的架势。
“太子哥哥放心好了,臣弟心中有数。”
李显不想解释太多,只是含糊地回了一句,可语气却是肯定得很。
“也罢,那便再等等好了。”
尽管李显已是保证了多回了,可李贤却依旧放心不下,眉头紧皱得成了个“川”字,然则见李显不愿多解释,他也没法子,只能是叨咕了一声便算了了事儿,只是望向宫门的眼神里更多了几分的忧愁之色……
“……可恶,可恶,气死人了,可恶之至!可恶啊……”
就在李显于则天门外痛殴高和胜之际,同明殿的主寝宫中,有一人也正在闹腾着——自感受了委屈的小太平实在是气不过,滚翻在榻上,手持着把小剪刀,胡乱地狂剪着一张花手绢,手起刀落间,愣是将一张好好的手绢剪成了满榻的碎布片,那等凶悍状令屋子里随侍的宦官宫女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怕的便是这脾气不好的小丫头拿自个儿来作法。
“禀公主,殷王殿下来了。”
好端端的花手绢已是成了满榻的碎片,可小太平的怒气却依旧未消,正扬起剪刀,准备拿枕头开刀之际,却见一名小宫女急急忙忙地行了进来,到得榻前,颤巍巍地福了福,低声禀报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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