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
裴行俭身为首相,虽不变表态支持哪一方,可言语间却是隐隐地帮了太子与李显一把,直接抹去了李显抗旨不遵的事儿,将罪过一股脑地全都推到了高和胜的头上。
“高和胜!”
高宗原本对高和胜就不甚满意,几番想要将其撤换掉,奈何总是被武后所阻,此时一听裴行俭如此说法,再联想起孙全福领人幽禁自己的勾当,哪还能忍得下去,猛地一拍龙案,大怒地断喝了一声。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冤枉啊,奴婢实不曾有所失礼,奴婢……”
这一见高宗的怒火朝自个儿发了来,高和胜登时便慌了,顾不得许多,一头跪倒在前墀上,可着劲地磕头哀告了起来。
“尔这厮好大的狗胆,如此大事不通禀于朕也就罢了,还敢让人隔绝朕之视听,朕要尔这等狗才何用,来人,拖下,杖毙当场!”
高宗不好拿武后撒气,可对于高和胜这么些狗腿子,却是没半点的怜悯之情,刚杖毙了一个孙全福兀自不解气,这便打算将高和胜同样炮制了去。
“诺!”
高宗金口一开,恭候在大殿下的持戈卫士们自是不敢怠慢,各自高声应了诺,蜂拥地便冲进了殿中,架起高和胜便要往殿外拖了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奴婢实是冤枉的啊,娘娘,娘娘……”
高和胜本就不是甚胆壮之辈,这一听高宗如此下令,登时便吓得屁滚尿流,狂乱地挣扎着,呼喝着,却又哪是魁梧有力的殿前武士之对手,生生被拽着便拖下了前墀,面对着必死之局,高和胜自是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向武后这个主子求救了起来。
“且慢!”
高和胜的死活武后其实并不在意,然则却不能让其死于此时,若不然,武后苦心营造出来的所谓权势只怕就得尽皆化成了泡影,而这,显然不是武后能接受的结果,故此,哪怕明知道此时出头会进一步激怒高宗,武后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这便沉着脸断喝了一声,止住了一众殿前武士们的行动,而后行到了龙案前,对着高宗款款地福了福,温言细语地开口道:“陛下还请暂息雷霆之怒,容妾身说上几句可好?”
“哼!”
高宗此时正在火头上,对武后的畏惧之心虽尚存,却已是淡了不老少,自是不会给武后留太多的脸面,不过么,太过分的话高宗也同样说不出口,只能是冷哼了一声,以示心中的不满之意。
“陛下明鉴,先前高和胜前去宣召贤儿、显儿乃是奉了妾身的令谕,却不知何故竟起了冲突,以致显儿当众殴打高和胜,其中想来必是另有缘故,若不查个分明,恐失了天家的体面,而今贤儿、显儿还在宫门处候着,不若一并宣了来,分辨个是非再做惩处可好?”武后丝毫不因高宗的冷遇而作色,依旧是款款地述说着,言语间倒也颇有些道理。
“宣!”
面对着武后的软言相劝,高宗实在是拉不下面子朝武后发飙,无奈地沉默了片刻之后,不耐地挥了下手,气咻咻地断喝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武后的请求。
“诺!”
高宗话音刚落,一名随侍在前墀上的小宦官见机极快,抢在其余宦官之前应了诺,大步流星地便冲下了前墀,向着宫门方向赶了去……
“七弟,怎地还没动静?不会出甚意外了罢?”
宫里已是翻了天,可等候在宫门外的诸般人等却并不清楚,眼瞅着太阳已是渐渐西沉,议论声渐起渐响了起来,直吵得李贤也因之心浮气躁了,斜眼看了看神色依旧从容淡定的李显一眼,忍不住出言问了一句道。
“太子哥哥请放心,不会有事的。”时间已过了如此之久,李显也不敢肯定事情一定会按自个儿预计的那般进展,心里头不免也起了些忐忑,可却不能也不敢在此时说甚丧气的话儿,只能是强自镇定地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安慰道。
“这……”
李贤的心虚得很,哪怕李显已是再三保证了,可他依旧放心不下,狐疑地看着李显,嘴角抽搐不已地待要再问,却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直急得耳根都有些子红了起来。
“太子哥哥快看,有动静了!”
李显眼神好得很,早早地便发现了一名正朝着宫门处跑来的小宦官,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动,小声地提醒了李贤一句。
“哦?”
李贤闻言之下,自是顾不得在追问个不休,忙不迭地将视线转向了宫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