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能给出个建议的,可没想到李贞却当场玩了把太极,无奈之下,也只好将目光转向了阴沉着脸站在榻边的武后,沉吟地说了一句道。
“陛下圣明!”
对于李显的强硬态度,武后心里头已是愤怒到了极点,然则高宗既已开了金口,她自也不好再强硬反对,加之自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手尾,却也并不是太担心李显能搅出多大的乱子,这便木讷着脸称了声颂。
“那好,显儿便去问问好了,朕便在此等尔归来罢。”
这一见武后点了头,高宗便即下了决心,也没去问坐立不安的李贤,而是直接给李显下了道口谕。
“谢父皇隆恩,然,儿臣还有一事要求父皇恩准。”
李显领了旨,但却并未急着走人,而是再次提出了要求。
“哦?是甚事?显儿只管说来与朕听听。”
高宗疑惑地看了李显一眼,眉头不由地便微皱了起来,显然对李显的得寸进尺颇有些子不满了,但却并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语带一丝不悦地问了一句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于宫中各处并不熟悉,还请父皇给儿臣一道旨意,准儿臣调取与此事相关之人众。”
后宫各处大多是武后一党中人,既然敢如此这般地陷害李旭轮,自然是计划周全得很,若手中没有权柄就傻乎乎地跑去调查,那不是往武后挖的坑里跳么?李显又不是愣头青,自不可能去干这等蠢事,哪怕高宗再不悦,李显也得将权柄要到手再说了的。
“唔,朕准了!”一听李显这话说得有理,高宗自也就不再生气了,从枕边取了块玉佩,一边递给了李显,一边吩咐道:“显儿可持此玉佩任由调取涉案之人众,若有敢不遵者,显儿自行发落了去便可。”
“儿臣谢父皇恩典!”
权柄已到了手,李显自不会再多废话,恭敬万分地用双手托着玉佩,高声谢了恩,也没去管武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一转身,大步便行出了寝宫,方才转过屏风,入眼便见程登高领着一群小宦官正在门口处探头探脑地往门内看,李显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动,已是有了主意。
“程公公请了,小王奉父皇旨意,要彻查殷王一事,现有父皇玉佩在此,还请程公公陪小王走上一遭可好?”
李显话是说得很客气,可抓壮丁的意味却是浓得很,语气虽是商量的口吻,可内里却尽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啊……”
程登高显然是没想到李显一上来就拽住了自己,硬是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嘴张得足可塞进个大鸭梨了。
“怎么?程公公不方便么,嗯?”
李显没给程登高留甚脸面,一见其傻愣当场,立马阴冷地吭了一声道。
“没,没,啊,殿下您请,老奴跟着便是了。”
被李显这么一问,程登高总算是回过了神来,偷眼看了看李显手中的玉佩,无奈地躬身应了诺,一摆手,示意李显先请。
“有劳了,小王要先到宁心殿一行,程公公这便请带个路好了。”
李显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沉着声吩咐了一句,抬脚便向殿外行了去,程登高见状,尽自满心的不情愿,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是苦笑地摇了摇头,紧赶着追上了李显的脚步,一派殷勤状地为李显引着路。
宁心殿位于皇宫西侧最偏僻的角落里,名字听起来倒是顺耳,可其实不过就是间破旧狭小的小院落罢了,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冷宫,当然了,高宗就武后一个婆娘,并无其他的妃子,这冷宫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年久失修之下,脏乱差也就是不可避免之事了的,旁的不说,光是房顶上长着的杂草便有半人多高,离着老远便能感受到一股子发了霉的晦气,然则李显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也不跟程登高套近乎,一路无语地便行到了院子前。
“殿下请留步!”
没等李显靠近院门,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宦官领着数名手下已抢了上来,伸手拦住了李显的去路。
“退下!”
李显懒得跟这些小人物多啰噪,将手中的玉佩一扬,毫不客气地喝斥了一声。
“殿下请见谅,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在此看护殷王殿下,若无娘娘懿旨,请恕奴婢不敢通融!”
李显手中的玉佩虽是高宗常用之物,奈何那名中年宦官毕竟不是长随帝驾之人,并不认可此物,也没管李显的亲王头衔,强硬无比地顶了李显一句,一派有恃无恐之架势,摆明了就是不打算给李显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