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杀的一刀,反应不可谓不快,动作也不可谓不麻利,奈何程光宗的刀来得实在是太突兀了些,纵使噶尔?摩索多已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也无法完全躲将开去,但见刀光一闪之下,已生生将噶尔?摩索多鼻子切了下来,可怜噶尔?摩索多原本高/挺的鹰钩鼻就这么成了俩直喷血的大窟窿,一阵剧疼袭来,噶尔?摩索多忍不住惨嚎了一声,丢下手中的长马槊,就这么仰躺在马背上向斜刺里逃了开去。
“保护大将军!”
“拦住唐贼!”
“杀,杀啊!”
……
这支吐蕃骑军乃是噶尔?摩索多一手打造出来的家底部队,忠心方面自是没得说的,这一见噶尔?摩索多在程光宗刀下受创而逃,登时全都急了,纷纷嘶吼着向程光宗狂冲了过去,刀枪并举,拼死拦住了程光宗的去路。
“杀!”
程光宗那一刀乃是谋定而后动的绝杀,本想着一击毙敌酋,从而彻底摧毁吐蕃骑军的抵抗之意志,可却没想到噶尔?摩索多躲避的身手如此之敏捷,面对着功败垂成的结果,只能是暗自大呼可惜不已,却也来不及去追杀了,只因后续冲将上来的吐蕃军一个个尽皆玩了命,饶是程光宗武艺高强,却也不敢怠慢了去,只能是挥刀杀进了乱军丛中,手中的横刀狂挥乱舞,将所会的“霸刀七绝”前五式反复施展了个遍,生生杀得前来拦阻的吐蕃勇士纷纷跌落马下,挡者无不披靡,奈何吐蕃骑军此番是铁了心要缠住程光宗,纵使伤亡再大,也不肯退让,依旧是前仆后继地狂冲上来,死死地挡住了**的穿刺突击。
“杀光唐寇,儿郎们,杀啊!”
程光宗虽勇,奈何吐蕃军悍不惧死,接连砍杀了十数名吐蕃勇士之后,程光宗的冲势渐被强挡了下来,跟随其后的**骑兵同样也受阻于吐蕃军的拼死抵抗,双方的队形尽皆散乱不已,于此同时,从侧后方赶来的吐蕃右路骑军也已呐喊着杀到近处,竟就此将大唐骑军生生围困在了核心处,一场殊死的大混战就此开始了,形势对于兵微将寡的程光宗所部来说,已是到了最危险的关头,若无奇迹发生,全军尽没已是在所难免!
“杀光,全部杀光,不许放走一人,都给老子杀,杀,杀啊!”
噶尔?摩索多虽逃过了回死劫,可却顾不上庆幸,只因鼻头的疼痛实在是太难忍了些,好不容易由着亲卫敷上了些药膏,勉强止住了血,可疼却是止不住的,更止不住的是心头的恨意,虽不曾再上前参战,可也不肯就此退下休息,而是持刀策马立于战场外缘,抚着伤处,发出了狼嚎一般的嘶吼声,只是鼻子不通的情况下,这声音难免显得怪异无比,很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碜。
“大将军,不好了,唐寇大军杀来了,莫达将军已率部前去阻截,请大将军赶紧撤!”
就在噶尔?摩索多大呼小叫地嘶吼个不休之际,远处一骑报马狂冲而来,不等到得近前,大老远便惶急地狂喊了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说,来了多少兵马,是何方的军伍?”
噶尔?摩索多并非无谋之辈,此番受其堂兄噶尔?钦陵密令前来打草谷也不是无备而来的,事先便探清了鄯州城的具体兵力部署,别说牧场护卫兵力只有三百余骑,便是鄯州城所有的一千五百骑兵齐至,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一见那名报马如此惶急,不由地便火了,策马冲将过去,单手将那名报马提溜了起来,气咻咻地喝问了起来,只是没了鼻子之后,发音难免受影响,这一急之下,愣是没人听得懂他在吼些甚子。
“大将军快走,敌军势大,莫达将军挡不了多时,再不走就晚了!”
报马虽听不出噶尔?摩索多的嘶吼之言,可却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狂吼了起来。
“混帐,去,让莫达挡住,没本将军的命令,不许擅退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噶尔?摩索多听了半天也没搞清敌情到底如何,心头不禁火起,再一看战圈里的**官兵已只剩下百余骑,自不肯在这等大功即将告成之际放手,也懒得再理会那名报马的狂呼,一把将其丢下地去,抚着鼻子便吼了一嗓子。
“啊,是……”
噶尔?摩索多在军中素来说一不二,他既如此下了令,那名报马就算再不甘,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忙不迭地从地上窜了起来,躬身应了诺,一转身便要翻身上马,只是脚方抬起,却突然就此僵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般地半挂在了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