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动静,可所有人的目光却是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李贤的身上,眼神里大多都是迷茫与困惑,只因到了此时,绝大多数军卒还不清楚李贤深更半夜将全军都召集来的用意何在,正自惴惴之间,却见李贤抬手,轻击了两下手掌,立马便有张彻指挥着一众小宦官们抬来了十几个大箱子,也没甚多余的请示之言,直截了当地将箱子摆放在阵列之前,而后,掀开了箱盖,露出了内里的事物。
“嘶……”
“唔……”
……
三千甲士久在东宫,都算是见惯了奢华之辈了的,可乍然一见十几只箱子里赫然堆满了珠玉与金砖等物,还是全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一双双眼中尽皆是迷醉之神采。
“宣!”
李贤显然很满意甲士们的反应,可也没多言,只是不动声色地吐出了个字来。
“圣天子有诏曰:武逆乱政已非一日,朕饱受其苦,牡鸡司晨,天道不容,朕每欲拨乱,奈何宫中皆奸佞,朕有屈不得发,幸得太子贤良,可堪大任,特诏太子入宫平乱,以正乾坤,钦此!”
李贤话音刚落,便见张彻已从旁闪了出来,手一抖,已将隐藏在衣袖中的一封黄绢蒙面的圣旨取在了手中,缓缓地摊了开来,悠扬顿挫地高声宣道。
“嗡……”
张彻这道圣旨一宣,三千甲士尽皆骚动了起来,虽无人敢大声喧哗,可嘤嘤嗡嗡之声却是就此响成了一片。
“咳咳!”
甲士们的反应相当之强烈,然则李贤却并不在意,只因这一切本就在其预料之中,故此,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任由诸军私议个够,直到嗡嗡之声稍减之后,这才假咳了两声,一压手止住了诸军的动乱。
“诸位跟随本宫多年都已是多年了,该是知晓本宫的性子,多余的话本宫也不想多说,今父皇有难,本宫自当慨然赴之,虽百死,亦莫辞,然本宫孤身一人,纵有心也无力,能否扳倒武逆以及一众奸党,还得看诸位的努力,本宫不是小气之辈,但凡随本宫行事者,赏钱百贯,有大功者,更可封侯,为国之功臣,尔等若是愿为,不必出言,请袒左臂!”
李贤环视了一下惴惴不安的一众甲士,缓缓地开了口,可越说便越是激昂,到了末了,猛地扯下左边的衣袖,伸出了光光的一只左臂,高高地直指夜空。
“唰!”
李贤话音一落,立于其身后的一众将领们全都齐刷刷地有样学样,十余只左胳膊尽皆高高举了起来,一众士兵们见状,或是坚决,或是犹豫地也都举起了袒露的左臂,一时间,数千只手如林般地直指夜空,其景倒也蔚为壮观。
“好,好,本宫没看错尔等,有尔等这般忠肝义胆之勇士,我大唐有望,父皇有救,天下苍生有救了,本宫在此谢过诸公了!”
眼瞅着三千甲士尽皆表明了态度,李贤激动得简直难以自持,双目一红,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下,言语哽咽地述说着,到了末了,演戏演得连他自己都被感动了。
“轰……”
还别说,李贤这么一深情流露之下,三千甲士大多被感动得无以复加,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三千军卒尽皆跪在了地上。
“诸公请起,时辰已到,出击!”
激动归激动,李贤却不会因之而忘了正事,眼瞅着军心已定,自是不敢多加耽搁,面色陡然一肃,寒着声下达了出兵之令。
李贤此令一下,早已待命多时十二名率将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各自轰然应诺之后,各归本队,紧张地开始了战前的最后准备工作,明德殿前登时便忙乱成了一团……
通训门,连接东宫与皇宫之间的一道城门,筑有关城一座,但并不常启,太子无论是上朝或是退朝,都不得经此门进出皇宫,唯有皇帝紧急宣召之际,此门方才会对太子开放,除此之外,此门常锁不开,几乎处于闲置状态,当然了,驻军也就不甚多,唯有两营之羽林军在此轮值,以旬为期进行轮换,兵力虽不多,可因着关城不大之故,守御倒是森严得很,纵使是深夜时分,城头上也有着两队巡哨在不停地来回巡视着,再算上岗哨,足足有三百余羽林军官兵在值着夜班,架子倒是铺得不小,只是警戒的认真程度如何却是不好说的事了,这不,数十名黑衣人都已跃动着贴近到了城墙下,而城头如此多的守军居然连半点反应都没有,浑然不知一场塌天大祸已是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