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这玩意儿固然需要隐忍,可该激流勇进的时候,却也须得当机立断,李显自是深韵此道,别看武后此时权势赫然,其实不过都是浮云罢了,别说其在地方上几无根基可言,便是在朝中的实力也不足以占据主导地位,所能依仗的不过是高宗的宠信罢了,至于贾朝隐等人,皆跳梁小丑耳,压根儿就掀不起甚大浪来,尤其是在这等高宗有心要拉李显出来平衡朝局的情况下,李显自是更无惧于当众摆出与武后政争之架势。
“好,甚好,显儿既如此自信,娘倒是想看看显儿有甚妙策能应对灾情。”
武后这些年来可谓是顺惯了的,还真没遇到甚太大的挑战,此时被李显这么一顶撞,肺都险些气炸了,不过么,武后毕竟是武后,纵使心中再气,却也不会有甚失态的表现,只是面色平静地点了下头,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道。
“母后放心,儿臣既然敢言,自是能担之,肯请母后能玉成儿臣之提议。”
李显太清楚武后的为人了,又怎会不知其死揪着眼下的灾情不放之用心,左右不过是想避重就轻罢了,自是不跟遂了其之意,这便微笑地接口回答道。
“嗯哼。”
面对着李显的步步紧逼,武后心中的火气都已是快按捺不住了,可偏生李显无论是言语还是礼节上都无甚可挑剔之处,武后便是想发飙也找不到借口,没奈何,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吭了一声,微侧过脸去,望向了高宗,摆出了一派恭听高宗明断之架势。
“显儿啊,如今灾情甚大,须不是耍的,若是稍有闪失,其祸恐大,显儿既言能担,朕自是信之不疑,只是事关重大,朕心中却是牵挂得紧,显儿且将应对之道说与朕听听可好?”
先前李显与武后硬碰之际,高宗可是狠狠地为李显捏了一把的冷汗,怕的便是李显挡不住武后的威势,若如此,高宗寄以厚望的平衡之道怕也得就此破了产,好在李显硬顶了下来,这才令高宗微微松了口气,只是对李显的救灾方案还是有些疑虑,在不清楚李显的底牌前,却也不敢轻易便答应了李显的请求,这便谨慎地出言追问道。
“好叫父皇知晓,儿臣之所以敢言担当此事,正是出于‘邓记商号’邓大掌柜的鼎力支持,有其相助,赈灾一事已无须犯愁,父皇若是不信,可召其前来,一问便知根底!”
李显心大得很,能捞的时候从来不会客气,刚为林虎求了封赏,这会儿又捣鼓着要为邓诚也捞上一份,当然了,此举也是为即将到来的那些满载粮食的船队给出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以避免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唔,也罢,那就宣来与朕见上一见好了。”
高宗自幼所受的便是儒家教育,对商贾之人自是素来看不上眼,哪怕邓诚此番贡献不小,高宗其实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口头表扬几句是可以,要高宗给予其见驾的机会么,却不是高宗所愿为之事,然则李显的面子却又不能不给,高宗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慷慨好义的邓大善人。
“谢父皇恩典。”
目的既已达成,李显自是不再多废话,紧赶着谢了恩,回头一挥手,自有侍候在侧的东宫宦官们应诺而去,不多会,便已陪着一身青衣的邓诚从园子外行了进来。
“草民邓诚叩见天皇陛下,叩见天后娘娘!”
邓诚生性沉稳,虽说是第一次见驾,可所行之礼早已得东宫中人指点,自是无一丝一毫的差池,这一方才行进园中,便已是疾步抢到了御驾之前,恭敬万分地拜服于地。
“卿家平身罢。”
高宗虽不甚待见商贾之辈,可一来邓诚先前解围有功,二来么,碍于李显的面子,高宗自不会给邓诚脸色看,笑呵呵地虚抬了下手,便已是叫了起。
“草民多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驾可不是件小事,纵使邓诚早已是有了准备,可真到了面对高宗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了,脸色虽尚算淡定,可谢恩的声音微颤不说,躬身而立的身子也不免微微打颤不已,
“卿家不必紧张,朕召尔来,是有些事要卿家作个说明,且据实答来便可。”
一见邓诚紧张若此,高宗不禁为之莞尔,这便笑着安抚了其一句道。
“草民谨遵陛下旨意,但有所知无有不答者。”
邓诚能为李显如此看重,自然不是寻常之辈,这一察觉到自个儿有些失态之后,立马深吸了口气,只一瞬间便已将紧张之感强行按捺了下去,而后朝着高宗一躬身,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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