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大人。”
送走了李元嘉父子,狄仁杰也没在院门处多逗留,一待李元嘉的马车行出了门前的照壁,便即转回了卧房之中,早已等候在房中的王宽立马抢上前去,恭敬地见了礼。
“王将军,李将军处可是有消息了?”
一见到王宽等在此处,狄仁杰立马便猜知了其之来意。
“回大人的话,李将军已按大人吩咐行事,此去虽远,然有李都督负责接应,理应无事,只是我等恐须防韩王恼羞成怒,若是玉石俱焚,实不值当,而今诸事既已有了眉目,末将以为此处实不宜久留,大人须早做打算才是。”
王宽跟随李显多年,自是清楚李显对狄仁杰的倚重,自不想见到狄仁杰有甚闪失,这便出言进谏道。
“无妨,王大人安,则我等亦稳若泰山,韩王纵使再恼,也断不敢轻举妄动,只须按预定计划行事便可。”
狄仁杰自是能体会得了王宽的忧心,但却并不甚在意,笑呵呵地一捋胸前的长须,甚是自信地下了定论。
“这……”
狄仁杰倒是说得自信无比,可身负保护重任的王宽却是无法淡定下来,迟疑了一下,便要开口再行劝谏一番。
“王将军,不必担心,唔,这么说罢,依你看,韩王若是造反,能成功否?”
这一见王宽兀自忧心忡忡,狄仁杰不由地便笑了起来,问出了个颇显蹊跷的问题。
“不能,就算其准备周全,也断无一丝成功之希望!”
王宽虽奇怪于狄仁杰为何会如此问法,可回答起来,却是没半点的迟疑,直截了当地便给出了答案。
“嗯,是不能,那依你看,韩王会否帮着旁人造反?”
狄仁杰笑了笑,还是没有急着解释个中的蹊跷,而是接着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理当不致于罢,韩王如今已是亲王,纵使帮旁人成了事,换来的也不会比今日所拥有的多,反倒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某观其人当不致蠢至这般田地。”
王宽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语气不是很肯定地分析道。
“哈哈哈……,这不就对了,韩王不过是做了件错事罢了,只是错事一出,便须得无数的错事来加以掩盖,这么一错再错下去,那也就只有谋逆一途可走了,真到那时,玉石俱焚确非不可能之事,可若是有台阶可下,他又为何不下呢?”
王宽话音一落,狄仁杰已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简单地解析了一番,点明了破此案的关键之所在。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
王宽本就多智,这一听狄仁杰如此说法,自是已然明悟了过来,这便心悦诚服地躬身行了个大礼。
“嗯,那好,这几日便都好生歇着罢,待得李都督那头来了准信,再与韩王计较不迟。”
这一见王宽已是没了疑问,狄仁杰也就不再多言,挥了下手,示意王宽自便,自己却是打了个哈欠,走到榻边躺了下来,不多会便已沉浸在了梦乡之中……
“你说什么?病了?什么病,嗯?”
自打跟狄仁杰暂时达成了协议,李元嘉便已是紧锣密鼓地张罗了起来,不单是涉县那头忙乎了开来,上党城里也是一派的紧张之调度,就等着狄仁杰出马去将王方明等人找了出来,也好进行下一步之安排,却没想到狄仁杰居然在此等时分病了,这等消息一传将回来,李元嘉登时便火了,双眼圆睁地怒视着前来禀报的李谌,恼火万分地吼了一嗓子。
“回父王的话,说是旅途劳累,得了风寒,闭门谢客。”
李谌被自家老父的唾沫星子喷了一脸,却是连擦都不敢擦上一下,低垂着头,苦着脸解释了一句道。
“好一个风寒,去,将城中的名医都征召起来,送到别院去,哼,孤倒要看看他病还是不病!”
狄仁杰这么一病,李元嘉万般设计尽落到了空处,心中腻味得够呛,一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恶狠狠地便吼了起来。
“父王息怒,孩儿已派了府中几名医官前去,可,可都被拒之门外,说是仅感风寒,只须静养,不必再治。”
李谌虽算不得有多聪慧,可基本的政治常识还是有的,自然是知晓狄仁杰这一病实在是太过蹊跷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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