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啊,”
对于张怀安的劝说,杨广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脸色一正,站起身子,沉声喝道:“朕为天子,岂能东躲西藏,做鼠辈状,朕倒要看看,到底什么样的贼子能拿下朕的首级,怀安,为朕整衣,”
杨广这一刻,似乎又恢复到当年那个南下灭陈,谋取皇位的枭雄,张怀安还想要劝说,可看到杨广那坚定的模样,那话只能是吞回肚里,眼圈一红,悄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对着杨广跪拜一礼,喊道:“奴,奴才,奴才遵命,”说完,张怀安便是上前为杨广整理衣物,自从杨广登上帝位之后,伺候杨广穿衣的,都有那些宫女,张怀安也用不着动手了,可是现在张怀安的手脚,竟是丝毫不比当年在晋王府时差。
而沒过多久,冲进阁楼内的令狐行达也是提着刀,一脸杀气腾腾地冲到了这个厢房外,一脚踹开房门,看到在房间内的杨广之后,令狐行达也是眼睛一亮,脸上的杀意更盛,提着刀就要往里面冲,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闭目任由张怀安伺候的杨广突然睁开眼睛,瞪着令狐行达,喝道:“逆贼,你敢弑君,”
杨广毕竟是当了十多年的天子,这一睁眼怒喝,立马就是让令狐行达脸色一变,竟是生出了畏惧的神色,杨广龙威一发,令狐行达甚至连迈进这间厢房也不敢,呆立了许久,这才缓过劲來,用力咽了口口水,却是连和杨广对视也不敢,连忙将刀收回腰间的刀鞘当中,朝着杨广就是跪拜下來,喊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想要恳请陛下返回西京长安,以安军心,”
“哼,”对于令狐行达的话,杨广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了,刚刚令狐行达冲进來的时候,那满脸杀意的模样,杨广又不是瞎子,岂会看不出來,不过杨广也沒有说破的意思,而是扭过头对身后的张怀安哼道:“怀安,可准备好了,”
张怀安为杨广身上的龙袍系好了最后一个搭子,这才后退三步,对着杨广纳头一拜,喊道:“万岁,已经穿好了,”
“好,”杨广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龙袍,确定沒有什么瑕疵之后,这才将手一摆,沉声喝道:“怀安,跟朕出去,朕倒要好好看看,这些平日里朕的好臣子,今夜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朕才肯罢休,”
“遵旨,”张怀安现在倒也不担心了,连忙是上前,弓着身子,搀扶着杨广的那只手,两人就这么踏出了厢房,根本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令狐行达,直接就是朝着阁楼下走去。
见到杨广就这么走了,令狐行达心中却是一跳,他的身份可不只是御林军军中的校尉那么简单,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宇文家安插在御林军中的一个棋子,在今夜之前,宇文智及特地让人给自己传话,等到今夜叛乱开始,只要看到天子,就一定要抢在前头,将天子给杀了,以绝后患,可刚刚自己竟然被天子的龙威给镇住了,如果真的就让天子这么出了阁楼,只怕外面的那些人还真不会动手弑君呢,那这样一來,岂不是不能完成宇文智及的任务。
令狐行达很清楚,自己这些年來能够不断地从宇文家得到那么多财物,靠的就是眼下这最后一击,若是自己不能办到这件事,那今后自己可就别想再从宇文家得到什么了,想到这里,令狐行达看着那在前面一步一步前进的杨广,两只眼睛立马就是变得一片赤红,慢慢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那刀锋上的寒光折射到他的脸上,显得特别的狰狞。
令狐行达就这么亦步亦趋,双手紧握着佩刀,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只要将天子给杀了,只要将天子给杀了,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全都是我的了,在令狐行达的心中,翻來覆去地念叨着这几句话,让他的眼神也是渐渐陷入疯狂。
眼看着杨广就快要走出阁楼大门了,令狐行达终于是來到了杨广的身后,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猎物,或许是杨广沒有回头的关系,令狐行达并沒有感觉到之前的那股威压,在令狐行达的心中,一个声音正在不停的诱惑着他,诱使他动手,很快,令狐行达的心里已经被这个念头给充斥了,当即,令狐行达便是举起了手中的佩刀,咬紧牙,就是朝着面前的杨广劈了下去。
“万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