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沒过多久,杨侗已经开始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传來一阵阵的绞痛,看來是那毒酒已经开始发作了,而杨侗的额头上也已经慢慢开始渗出汗珠,杨侗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咬紧牙关却是抬起头望向了刘文静,而刘文静却是视而不见,只是静静等在那里。
又过了片刻,这个时候围在旁边的士兵却是让出了一条道路,很快,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大步流星地朝着这边走了过來,却是一名中年战将,看那气质甚是儒雅,若不是身上这一身铠甲,咋一看上去,反倒像是个文官。
而杨侗看到这中年将领之后,眼睛却是瞪得老大,就连腹中的剧痛也是暂时忘了,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惊呼道:“你,你,竟然是你,”
刘文静慢慢走到那中年战将身边,看着杨侗淡淡笑道:“相信殿下也认得杨将军了,沒错了,正是杨将军相助,才使得我们能够顺利接管内城守军,昨夜更是杨将军亲自出马,斩杀那五名叛将,又斩杀了前去联络的段世弘,擒下皇甫无逸,可以说,杨将军是昨夜的大功臣啊,”
对于刘文静的话,那中年战将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面无表情,就好像根本沒有听到刘文静的话一般,而杨侗看着那中年战将,却是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冷静了,脚下踉跄,却是朝着那中年战将走去,就连挡在中年战将前面的刘文静,也是一把推开,而刘文静被推开之后,却也沒有因此发怒,只是淡淡一笑,就这么站在旁边继续看着杨侗的反应。
而杨侗却是靠在那中年战将的身上,一把抓住了中年战将的衣领,只是他腹中的疼痛越來越厉害了,就算是想站也站不住了,只能是继续这样靠在中年战将身上,仰起头,看着那中年战将,嘶喊道:“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帮万禾,为什么你会,你会背叛大隋,杨,杨,杨义臣,”
这中年战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因为讨贼不利,最后被杨广一纸诏令给调回來,打入天牢的大隋儒将,杨义臣。
杨义臣乃是大隋名将,在军中也是威望颇高,当年杨义臣在河北讨贼,只是想要用拖延战术,引得河北各路盗匪自相残杀,却是让万禾钻了个空子,在杨广面前告了他的小黑状,这才锒铛入狱,按照道理來说,杨义臣应该是很恨万禾才是,所以杨侗万万沒有想到,昨夜帮助万禾逃过一劫的,竟然会是杨义臣。
杨义臣慢慢低下头,只是他的脸上依旧沒有任何表情,看着杨侗那因为剧毒发作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孔,杨义臣沉声说道:“我忠的是大隋,并不是忠于你一人,你错就错在不该以这种方式却夺取帝位,若是让你成功了,洛阳必定大乱,洛阳一乱,那大隋的天下就真的乱了,你为了你一人的私欲,却是不顾大隋天下大乱,你,当不得这天子,”
杨义臣的话一字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却是震得杨侗脸色苍白,杨侗叫了一声,疼得双手紧紧抓住杨义臣的衣甲,手上的骨头都凸出來了,好不容易忍过了这一阵剧痛,杨侗再次抬起头,脸上满是不甘,喝道:“我不信,我不信,你若是为大隋着想,那现在这又算什么,难道洛阳交给万禾,这大隋的天下就不乱吗,”
杨义臣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是恢复了冷漠,喝道:“当今天子虽然年幼,但却是先帝之子,继承帝位是名正言顺,万禾虽然专权,但这大隋的大义尚在,我即为隋臣,理应听从大隋天子之命,至少,在万禾手中,大隋还能留有一丝生机,这,就是我这个隋臣,为大隋所能做到的最后的忠诚,”说到这最后,杨义臣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丝犹豫,但很快就是随着这最后一句话,变得更加坚定。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听得杨义臣的话,杨侗先是一愣,随即又是笑了起來,而且笑声是越來越大,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腹中的疼痛一般,最后杨侗将双手一撒,却是松开了杨义臣的衣甲,整个人也是往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仰天大笑,喊道:“原來,原來弄到半天,我,我竟然,我竟然还是大隋的乱臣贼子,哈哈,这,这真是太可笑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啊,,,”
说到最后,杨侗却是突然大喊了一声,整个身子直接往后一倒,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气息,只是脸上还保留着那最后疯狂嘶喊时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