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哥的墓碑前轻轻的说,哥,把韩愈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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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的墓地十分宏大,著名的风水大师刘竞曾经说过,锦城的墓地值得任何人一掷千金,头几年锦城的墓地价格就被炒上了天,程宏的墓地在八年前的价格就已经到了每平方米三万块,婆婆一口气就买了下来,叫工人夜以继日的施工,出殡那天,全城的记者都为这座诗意的墓地感到意外,按照公公的意思,他还是希望儿子死后能将骨灰撒入大海,安安静静的离开,二老当时为这个奢华墓地的事情还冷战过一阵子。
引擎声渐灭,车子已经停在了墓地门口。韩愈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来程宏的墓园,前几年到了忌日,她想来,程远拦着不让,这几年,忌日她都是和三个孩子一起来,即便是哭,也不能哭出声,生怕对孩子们造成负担。外面依旧下着太阳雪,偌大空荡的墓园里,一层层薄薄的雪在墓碑上,韩愈的双手开始颤抖,她神经质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车。”程远低声说。
“不。”韩愈使劲摇头,压着嗓子,略带颤音的说:“我没脸见他。”
“我们一起去见他。”程远低下头,将她的手握了起来,坚定的说:“一起去见他。”
“不要!”韩愈大力的甩开,一股难言的恐惧漫上心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无措的向后退了退,盯着程远说:“程远,请你不要在他面前给我难堪。”
“……”程远松开了她的手,原本凝聚在胸口的勇气也化作了一滩软乎乎的生疼,车内再次寂静下去,他点了一根烟,抽到了一半,问:“你在怕什么?”
“你知道我在怕什么!难道我们之间还不够肮脏!还不够见不得人吗?你要闹到他面前去!”韩愈振振有词,她拎起大嫂的架势,说:“他过得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来打扰他?”
“肮脏、见不得人?”程远冷笑,扭头看着韩愈,说:“所以要来请求宽恕。”
“他不会原谅的!他绝不会原谅!”韩愈说完就潸然泪下,用近乎绝望的口吻说:“将来我若死了,在天上见到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和他说,不用你说。”程远捧起她的脸,擦干了她的两行眼泪,“韩愈?”
“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我还不够忍气吞声?”韩愈握住他的手腕,哀求的说:“你马上就要和思羽订婚,就是有家的人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程远摇摇头,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握紧韩愈的手,说:“过不去了,从我们俩的第一次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我们努力做回从前,好不好?”韩愈以为程远要在程宏面前说出他们这八年暗无天日的荒唐,她心里陡然清明,程远,难道连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能给自己吗?“程远……那时候你年轻气盛,加上没有女朋友,和我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你是男人,会有一时的迷糊。当年我和冯秋白,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怎么解释,你都不相信,宏的死,是我的错。但已经八年了……”
“我都差点忘了,是你给大哥戴了绿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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