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你不在。
程远,你不在。
—*—
你们有没有试过,每天早晨睁开眼睛,就能十分笃定那个人就在你怀里,或者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以肯定,就算是整个世界消失了,或者整个世界都疯了,但是那个人肯定会在你身边。
就算那个人有一天不在了,你最起码还可以骗自己,她在,她还在那里,你骗过自己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好像连自己都骗不过。
你的脑袋,你的心,你的所有感觉,所有意识,都清楚明白的知道,她不在,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肯定不在。你甚至再也无法肯定其他事情,但却好像可以确定,她就是不在。
程远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阳光洒在他的鼻梁上,他的整张脸看起来都很安静,静谧的光在他脸上轻柔的打转,点滴滴答滴答的,很慢,像是流不出来的眼泪一般。
赖定发的手调快了点滴,程依依沾了点水,在程远的唇上涂抹了两下。
“赖医生,我爸什么时候醒?”程依依问。
“不知道,失血过多,再等等吧。”赖神医给程远把了把脉,那尖溜溜的碎玻璃从他的心脏左侧取出来得时候,他吓了一跳,赖神医摸摸自己的光头,现在是好了,这夫妻俩都从她的手术刀下经过,改天他要叫人在医学杂志上写个专题栏目,名字就叫,我和程远夫妇的不可不说的二三事。
不过,昨晚,他觉得自己的光头都差点被吓出了头发。
“爸。你要快点醒过来。”程依依又给了他掖了掖被角,握住他的右手。
赖神医走出了程远病房的门,又转身进了韩愈的房间,程非凡靠在贾斯汀身上,两只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床上的韩愈,赖神医看向病床上的韩愈,嘴唇如同是蒙上了一层白霜,连眉毛也变成了白色,头发一夜间脱落了大半,脸上的那些白斑白点,此时倒是全部退了下去,他凑近刚想观察一下韩愈的皮肤,程惜就警惕的抬起头,小声说:“我妈妈睡着了,你不要吵醒她,她才生完乖乖,肯定很累……”
那双哭红的眼睛肿成了两只鸽子蛋,鸽子蛋也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韩愈的脸,小手握住韩愈的手,嘴唇微抿,伸手过去拨了一下韩愈的刘海,一触手,就是一头掉落的黑发。
“妈妈,你不要怕,头发掉了一定可以再长得。”程惜改为摸了摸韩愈的脸,又把自己的脸,贴在韩愈的脸上,感觉到那微弱的呼吸时,程惜像是偷到宝贝一样笑了,又乖乖的在一边坐好。
赖神医双手插在白袍口袋里,看着机器上跳动的数字,“心跳已经正常了,你们说话,声音要放缓一些,暂时不能惊动她。”
“好。”程非凡紧紧握住贾斯汀的手,应了一句。
贾斯汀也笑着冲赖神医点点头,赖神医转身,走出了韩愈的病房。
赖定荣迎面走了过来,小声对赖定发说:“哥,程锦声还没过危险期,很可能醒不过来。”
“很可能醒不过来,也就是说,他还有可能醒过来。”赖定发走到了程锦声的病房门外,程仲夏坐在里面,看起来没有昨晚的歇斯底里,他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坐在那儿,和平时的程仲夏没什么两样。
“医生,医生,请问程锦声在哪个病房?请问,你看到程仲夏了吗?”陈语神色匆匆的走过来,“我找遍了这里,护士说她不知道,医生?”阿童通知了陈语,她赶过来这边时,早就手忙脚乱。
“在里面。”赖定发指了指里面,陈语轻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程仲夏蓦然的抬起头,但是看到是陈语的时候,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失望,他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他还好吗?”陈语犹豫着,将手搭在程仲夏的肩膀上,“你还好吗?”
“……”赖定荣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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