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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忠见事情再无转机,索性衔璧肉袒,带领着城中官员出城归降。
纳降正是 吴兴宗 。
吴兴宗见张本忠年纪已长,战战兢兢,俯首跪地,又有着人托着郡内的重要名册、帐册,当下就下来扶着:“大人弃暗投明,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进了城后,自然有一番折腾。
仓库要重新调查和封存,兵营要全部清点,城防和治安要立刻安排,见着这些,吴兴宗心中思量:“这片原本是忽尔博所管辖,现在他身陌洛阳,三万胡兵全灭,整个并州就再无斗志,此次北上,一路上所遇县郡,十有八九都是不战而降,看来以后只怕都是这样。”
在临时府邸内感慨过后,吴兴宗依照着惯例,写了军报,命人送往洛阳。
第二日,吴兴宗又带着大军启程继续北上,果不出预料,一路上,并州各地,几乎不战而降。
朔方、定襄、云中、雁门一路大军所到,都没有抵抗,连上次县级抵抗都少,这实是忽尔博和三万大军灭亡,给了胡人过重的打击。
士气大跌不说,连本来畏惧胡人的当地势力起了反复,一遇大成军,同样带路党云集,开城开门积极。
雪片一样的捷报,接二连三的向着洛阳送去。
洛狙帝宫一个太监拾级上阶,进了书房,见王弘毅坐着,手拈着棋,又拈着葡萄干品嚼,而对面就是张攸之,正在一起对弈。
“宴上!”太监行个礼,不敢多说。
王弘毅对弄,张攸之的棋被打的落huā流水,这在两人棋逢对手的水平下实是反常。
王弘毅略疑惑的看着对面,将棋子拈起放入陶罐中。
“陛下,今日您棋风凌厉,令比措手不及,论棋艺,陛下已胜过臣许多了。”
王弘毅拈着棋子,说:“不过你还是不同寻常,心中有事?”
“陛下说的是,臣的确是思虑着事情”张攸之将自己棋子一枚枚的拈起来,放入罐内:“臣在想着并、翼二州的事?”
“依张卿来看,翼州几时可退胡虏?”
“何时可退胡虏,臣不敢妄言,但樊将军带兵前去,至少能令胡虏寸步难行。”
王弘毅点头,缓缓说:“翼州不会被胡虏整个占了去,只占着半地,迟早还是要给朕吐出来。”
说着,就取了捷报,扫了一眼,说:“看样子,并州就要完整的归于我朝了,这吴兴宗还真是福将。
“是,这样的话,迟早可以压缩胡人在幽翼二州,进展非常顺利。”张攸之接过文件,看的极为专注,片刻才说着。
“报!”书房内,二人正沉思,又有一个秘文阁的官员急匆匆来到门外面,提声禀报着:“陛下,凉州军报!”
“哦,凉州?”王弘毅看向书房门口:“进来回话。”
“诺!”这官走进书房,在王弘毅的面前跪了下去,手里还捧着一份情报。
王弘毅接过了,没有看就放在桌上,这时外面开始下着风,良久说:“风起雨落啊,张卿,你念与孤听。”
听王弘毅这样说,张攸之拱手一礼,又坐回墩子上,阅着文件,片刻,一欠身说:“折子写得很长,但意思就一个,胡汗的大王子巴鲁,在听着消息后,举兵放弃凉州,撤回草原去了。”
顿了一顿,又继续念了起来,张攸之念过后,王弘毅沉默下来。
片刻,天空一亮,闪电一闪,照得书房通明,接着,又有一声雷霆,撼得玻璃窗都震动了一下。
“这真是气运崩坏如山倒,真是获罪于天,无所祷也!”王弘毅手指弓起,敲击着案几,幽幽说着:“你我君臣,还在议论,不想到,胡人就立刻分崩离析了。”
“是,凉州这支军队,不去幽州,反而去草原本部,这实在是倒行逆施…”张攸之眼中幽光闪烁,说:“看样子,这人是北上回返草原本部,有不臣之心呐!”
先是小儿子意外身死,大儿子又趁机带兵撤回草原,这大汗只怕真的要吐血了,大局立刻崩坏成这样!
“陛下,这样一来,只怕胡人要有内乱,就算没有内乱,也必有很大牵制,这样的话,预料内的胡军反扑,就没有了,不仅仅这样,翼州就可转退为进,收复失地!、。
“正是如此!”王弘毅说着:“真是天意难测,朕心里现在是五味俱全。”
王弘毅想了想,缓缓说着:“这样的话,只怕能一举收复并翼,只剩幽州了,幽州保不保,还看胡人内部发展……”
说着又说:“这里不能议了,我们去秘文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