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打架打伤了,也打输了,父亲从外地赶回来说边给她擦药,边说这句话。从那以后,即使打不过别人,她也要先声夺人,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
“各位!请你们冷静一点!”四儿才说出第一句,被人呛了回去。
“你们家没一个好人……”
“各位,不管你们出于什么原因来这里,我先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四儿深深鞠一躬,众人一愣。
“但是……”四儿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视一圈众人,说:
“你们拿相机的,扔鸡蛋砸蔬菜的,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你们都有孩子或者有晚辈,试想一下,今天走在路上莫名其妙被打被砸被骂的,”四儿拉过小孩子对那个妇人说:“如果是您的孩子,阿姨,你会怎么样想?”
又对着施暴的人说:“如果是你们的孩子或者亲人,你们会怎样?你们可能对我父亲有怨,因为什么原因……因为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但是你们现在的行为,和倚强凌弱的强盗有什么区别!如果你们想找我父亲要公道……如果你们要公道,要天理,你们就应该用公道和天理对待一个和你们一样无辜的人!”
吵闹声暂时停止了几秒,一个小孩扔了一颗石头,正好砸中四儿的头,顿时鲜血直冒,小孩的父亲一慌张,赶紧抱着小孩跑了。也许是四儿的头被砸破了,让众人稍微恢复一点理智,人群没有继续攻击四儿,四儿的视线却慢慢开始模糊起来。
记者中有一人发话:“姑娘,并非我们为难你。请你转告你父亲,若要平息民愤,请召开新闻发布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又对失去控制的民众说:“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我们不要伤害无辜,也不能非法使用暴力。”
“你是哪头的,你是他老子请来的托吧!大家别被骗了,抓住他女儿,让他拿钱来换!”一位上了年纪的男人扯着嗓子喊,带头要去抓四儿。
四儿这下慌了。面对这一群失去理智的人,她的大道理根本无用武之地。难怪父亲总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赶紧撒丫子跑,头上流下来的血已经混合着鸡蛋夜,油漆一起,分不清了。
“四儿,上车!”一辆红色保时捷开到四儿前面停下,四儿的脚已经听不上使唤,在要倒下的那一刻,被徐冬冬拉上了车。
“去医院。”徐冬冬摇摇晕过去的四儿,“四儿,你醒一醒?四儿!”
四儿迷迷糊糊叫着:“对不起,对不起……爸,我怕……”
“四儿,四儿,是爸爸,你别怕。别怕,四儿,爸爸在,爸爸在。”老沈心尖儿颤着疼,一边懊恼自己没有及时出现,一边又庆幸徐冬冬出现及时,心里对徐冬冬之前的反感消除一些。
“爸……”四儿睁开眼,眼前的人正是他梦里想要寻求的依靠。四儿一把抱住老沈哭:“爸爸——爸爸——”
“好了,已经没事了。”老沈像安慰小时候的四儿一样:“四儿很勇敢很机智,面对恶势力,不屈从,不妥协,很好。但是以后,你第一时间要先学会报警,好吗?”
“……吓死我了。我都……我都差点儿尿裤子了……”四儿委屈到。
徐冬冬听着,在一旁笑出了声,四儿瞪了他一眼,徐冬冬立刻噤声,只是嬉皮笑脸的问:“还疼吗?头?”
“你脑袋砸一个洞试试?”四儿不理徐冬冬。
“今天中午十二点左右,在静安区老洋房片区发生一起围殴事件,受害人是一位在读高三学学生,网传其为四大财阀之一沈氏集团的四小姐,受沈氏集团资金断链裁员风波影响被已裁员家属围困,左额受伤……”
老沈将电视关掉,问四儿:“你今天怎么走路回来的?司机呢?”
“我……”四儿想说自己是来询问弋阳下落的,又意识到徐冬冬在场,不好多问,便改口道:“我从前都不知道走路回家这么近,想着要毕业了,以后来的机会不多,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将来回忆起来,也有实实在在的东西。”
“以后让阿玄送你上下学。”老沈说。
“他是你的保镖啊,给了我,你呢?”四儿觉得头疼,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徐冬冬殷勤的去摆弄枕头。
“没事,爸爸以后再招一个。阿玄跟了我多年了,各种场面都见过。”老沈的话里,也包涵着面临这种人身危险的场面。
“沈伯伯,我也可以啊。”徐冬冬自告奋勇。
“你别拉我当垫背的就行。”四儿反驳道。
老沈出门接了一个电话,进门后对徐冬冬说:“冬冬啊,谢谢你救了四儿,这份恩,沈伯伯记着,将来还你。你下午不是还要上课吗?四儿我来照顾就好,你先回去吧。”
“沈伯伯,我不用上课,我留下来……”徐冬冬见老沈不可拒绝的眼神,只好说:“那好吧,我放学了再来看四儿。四儿,那你好好地,我先走了?”
四儿假装微笑:“慢走啊——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