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电话说:“老师,是不是毕业设计的事情?我马上过来。”
“我看到视频了,想找你谈谈。”
“视频?”四儿一头雾水,但没有接着问,只是回答说:“好,马上到。”
四儿扒掉针头想换掉自己的衣服,发现病房里没有自己原来的衣服,便给苏锦打电话,让她送一套衣服到学校,自己则穿着病服出了医院。护士给徐冬冬打电话,徐冬冬暴怒:“你们医院怎么搞得,怎么一个病人都看不住。”正准备给四儿打电话,手机里响起了林眉的来电,他心里啐了一口暗自骂道:“还真是会会挑时候。”
“什么事啊?我今天没心情。”
“徐大少爷,怎么,你未婚妻上了热搜榜,你是太开心了?”林眉煞有其事的讽刺道:“我怎么听说,她的旧情人回来了?你这未婚夫的绿帽子,戴的还真够多的。”
“林眉,你嘴巴放干净点,不要以为我们之间那点破事你就可以威胁我,拿了钱就赶紧滚蛋。”徐冬冬知道林眉要什么,只要不过分,给点钱打发了也能落下个清净,但这得林眉开口。
“别生气嘛,徐大少爷,我只是一片好心提醒你。你的人已经跟踪我好几天了,要是想灭口,就痛快些,要不是,就别碍事,我上个女厕所都跟,还真是够敬业的。你放心,我不会给媒体乱说的,只是最近看上了个包,我挺喜欢的……”
“最后一次。”徐冬冬给她转了五万块钱过去,林眉在电话里说:“收到了,不得不说,你转账的样子挺帅的,我真怕爱上你。”
徐冬冬能被林眉一而再的敲诈,多多少少也是自己的纵容,在四儿那里吃了冷暴力,在林眉那里多少会得到一些男人尊严上的补偿。他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林眉不像其他的女人,睡了一晚就要他给名分,她目的很明确,自己也给的起,两人到是能够算明白。
只是盯人是他的习惯,避免不必要的风波,但凡和他有关系的人,他都得知道人家的一举一动。四儿也嘲笑过他像民国时期的特务组织,整天无所事事专做盯梢的活儿,但凡哪里出了人命案子,四儿都要怀疑是不是徐冬冬的手笔。
黄昏时刻,四儿进了童老师办公室。
童老师上下打量了四儿一眼说:“生病了?”
“不碍事,小感冒。老师,怎么了?是不是我毕设作品有问题?”
“四儿,我知道你在毕设上一直很用心。我虽然对你很严厉,但对你的想法一直都很支持。你设计的汉服四季系列很好,但是……”
四儿猜到了一半,试探道:“时装周?”
童老师点头道:“你这次的视频在国内各大视频网站上疯传,的确是给汉服做了一波很好的宣传。但是,老师觉得做设计,要能够忍受幕后的孤独和沉默,衣服本身有它自己的灵魂,如果刻意宣传,制造热度,人们对它的了解就不会关注服装本身,而是设计师的八卦了。你说呢?”
“老师,我没有……”四儿想解释,自己并不是为了出名才刻意借汉服去宣传的,但是一时间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童老师接着说:“我记得当初你来找我,十分兴奋的跟我说着汉服的未来,还是要成为中国最厉害的汉服设计师,让中国传统服饰走向国际。我当时问你,这是一条寂寞的路,你能不能忍得住。你还记得怎么说的吗?”
“心之所至,无远弗届。”
“时装周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渠道,但是如果你只是为了宣传而选择走捷径,我觉得就不必参加时装周了。那里是一群把设计当生命的人的舞台,不欢迎另有所图的门外之人。”
“老师,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有……我从小就喜欢汉服,我的第一件衣服就是我奶奶给我亲手绣的汉服,那时候还不叫汉服,我们家只管叫褂子。不管它叫什么,它早就融入了我的生命。每天早上起来,奶奶会唱一段昆曲,我就穿着她给我做的衣裳在旁边咿咿呀呀的跟着唱,早饭前,要练上一段毛笔字,衣袖宽大不方便移肘子,我经常觉得手架得疼。背挺得太僵,奶奶说她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说衣服的中缝就是为了教人中正。几乎每天的衣食住行,我都习惯了有汉服的束缚,直到我弟弟生病,我爸爸禁止我穿汉服开始,我才第一次有了要捍卫它的梦想……”
“行了,你的这些故事我不想听。时装周以后还有,等你真的能静下心来,再说吧。”
童老师留下话,便做出了逐客令的手势。
二十二年的梦,就这么碎了?她委屈的无以复加,只在嘴里念叨:“我没有……”见老师已经下定决心,四儿强忍住眼泪弯腰鞠躬说:“谢谢老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