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我们委托了人来接管。你不用担心,你要做的是保证自身安全,等我们回来。”
爸爸是被人害的?集团被人接管?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四儿突然觉得事态严重,追问道:“妈,你们去哪儿。”
“地点不能告诉你。但是爸妈会很安全的,切记,爸妈都是很爱你的,万一有什么意外,弟弟就交给你了。四儿,你一直都是爸妈的骄傲,以后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沈夫人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她害怕自己颤抖的声音出卖目前危险的处境。
从老沈醒来第一天,持续有人在医院追查老沈的重症室,最近一天已经发生刺杀事件。要不是陈院长连夜转移了老沈,现在他们一家人早已天人永隔,现在想起来依旧后怕。
和四儿说完那番话后,沈夫人突然放声大哭。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和自己女儿表达过一声爱,哪怕是表达,也要借着老沈的名义,爸妈爱你,而不是妈妈爱你。
至于儿子,即使自己愧疚,儿子也无法感知。她觉得命运不公,但相比起那个女人,却又觉得命运给了她够多了。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老沈闭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四……儿……安全……”
“放心,她很安全。咱们耐心一点,在这里接受最好的治疗,等你出院了,咱们就能见到孩子们了。”
老沈听到前半句,流下了一行眼泪。
“对不起你……”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后悔……嫁……给我吗?”
“不后悔,我从来都没后悔过。”沈夫人握着老沈的手,强忍着眼泪说:“老沈,你好好的,还要抱孙子呢。”
“你……把我录……录下来……以后……以后四儿看……”
“我拍的不好,她不会看的。以后你好了,让她教你拍视频。”沈夫人担心两个人太悲伤,便对老沈说了另一个话题:“我听说,秦老爷子大孙子现在在北大历史系,还说要去看四儿呢。你还记得吗?四儿18岁生日宴上那个说四国语言的小孩?”
老沈重复到:“四国语言……”
“对,老高跟我说,这小子很喜欢四儿。有秦老爷子,你就放心吧。”
四儿担心父母,赶紧查看新闻,几个小时前还是清华弋阳,这下热搜全是沈氏集团,除了财产倾占案,还有网友爆料徐冬冬及徐家人名下多处房产,不动产都是非法所得,面临查封。
她在沈氏集团的官微上看到了沈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声明:沈氏集团至今还未收到任何监管机关、政府机关或司法机关等任何有关拘留的正式通知或法律文件。此外,公司董事也不知悉任何与拘留有关的其他资料。目前,集团业务及营运维持正常,金三权的拘留不会对集团营运或财务状况造成负面影响。
她才意识到在自己终日只关心个人问题的这些时间里,公司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要么解体,要不被人收购。母亲的话提醒了她关于沈氏集团的最后命运。
她看着自己手心的汗,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思索着,这个时候千万别乱了分寸。
金三权或许是罪有应得,但徐家因此被牵连一定不会放过她和弟弟。父母如果已经不在上海,甚至不在国内,那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母亲所说确保弟弟和自己的安全,不要增加父母的负担。
尽管她已经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个成熟理智的人,全身的颤抖还是暴露了自己的害怕。
她下意识想给弋阳打电话,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制止了她,是他的父亲。
“你不能不顾三万个家庭的幸福,只要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爱情。爱情,拥有过就好了,不能太贪心。你是父亲最爱的女儿,也是父亲最大的软肋。任何人不能拿你来威胁父亲。相信父亲,女人一旦不要爱情,会比男人更优秀。”
一篇如高考作文一样的教导,父亲就这样在门外独自絮叨。四儿当时就坐在门后面,一声不吭的听完父亲说的每一个字。18岁听这样的话,无异于天方异谈,现在才开始懂得父亲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不要爱情,真的就可以面对一切吗?
四儿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给高老师打了一通电话,高石林正在开庭,没有接电话。
四儿在内心作了一个决定,她要回上海确认目前的情况。她将工作室所有的衣服打包好,避免快递损坏,自己打车送到学校去。下车时,因为东西太多,她站在路边发愁。
她给协会副会长曾茗打电话,让她带几个人来拿东西。
“会长,我们现在在小龙虾主题餐厅呢。”
“你们在那儿做什么?”四儿不记得今天协会有约小龙虾。
“洛枳,说了你别生气。我们……来商演了。”
“不是说了以后不接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活吗?”四儿听到曾茗的话一时间按压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说的稍微有点重,对方似乎也被激怒了,反唇相讥。
“沈洛枳,你注意一下用词。什么叫挂羊头卖狗肉?你参加王府酒店的活动不叫商演,我们接小龙虾的活动就是商演?要不是商演,你现在能有这么出名吗?就许你自己发财出名,不许别人跟着风光?再说,有商演才证明我们协会的价值和潜力,你难道不该为大家的努力开心吗?哦,我差点忘了,你是设计师,只有穿上你设计的衣服才叫做推广汉服,我们穿自己的就不是了,是这个意思吗?”
“曾茗,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接商演我不反对,但是你们不能打着汉服的噱头做着杂耍的活啊,那和穿个影楼服去促销有什么区别?如果主办方为了宣传传统文化,为了展示传统服饰的美而邀请你们去,我不会说半个不字,他一个龙虾馆,和汉服半毛钱关系没有,现在你们做的这些在他们眼里就是为了吸引客人蹭汉服的热度罢了。”
“我们没有你那么崇高,还追求什么文化意义。一件衣服,好看就行,扯那么多大道理做什么。他们给钱,我们表演,就这么简单。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非要给一件衣服赋予哲学的高度,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我说的这些话,也代表大多数会员的心声,希望你能明白。”曾茗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