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躬身答道:“回族长,小的是在城西的坤慈观。”
“哼,”老族长稍稍和缓,顾恒上前一步对老族长躬身施礼:“族长,诸位族叔,秋品临近,大哥这也是没办法,况且,这也是父亲生前的意思,大哥若能得个好品鉴,将来出仕为官,也可以光大我顾家门楣。”
“嗯,起来吧。”老族长点头,顾恒将大哥扶起来,顾晨泪眼朦胧的看着母亲,母亲的神情倒是平静,依旧可以看得出哀伤。
“老大家出了这样的事,让我顾氏颜面受损,晨儿今年也不能参加秋品了,守孝三年,这三年,你们兄弟要好好念书,唉,我顾家一族何时能入庙堂。”七十多岁的老族长颤巍巍的叹口气。
“老族长放心,三弟家的老二,今年要参加品鉴,听说,他的诗文得到过长青先生的夸奖。”边上的二叔顾宸安慰道,随即转口说:“现在至关重要的是抓住那小****,问问她为何要杀害大哥。”
说到这里,二叔的眼睛都红了,这些年,大哥顾硕为顾氏出了很大力,是顾氏的顶梁柱,顾家不是陆家也不是虞家那样的大家族,势力雄厚,顾家在扬州是个小家族,底子薄,势力弱,顾硕的财力是家族的重要支柱。
“郡守已经派徐捕头来府查探了,老族长,母亲,还请八九十,三位姨娘过去,徐捕头有话要问。”顾恒躬身说道。
顾硕夫人秦氏,略微沉凝便点头同意,堂前的一群白衣女子中起来三个白衣女人,三女向堂上施礼,才随着两个丫头出去。
几个叔伯发泄一阵后,顾府总管顾维进来报告,灵堂已经准备好,老族长没有起身,顾恒和顾晨施礼告辞,顾晨回去换上孝衣孝帽,顾恒则到前院,外面的那群女人也随即起身,跟着他到前院。
前院已经成白色世界,包括树上都缀满小白花,门额上拉了白色布幔,所有红色的地方全数用白布遮挡起来,至于府里的家丁下人丫头更是全数换上白色孝衣孝帽。
顾维这个总管还是很得力,这么大的工程,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准备妥当了,顾恒检查了一遍,很是满意,除了秦氏外,十二个姨娘都在灵堂守灵。
“诸位姨娘,这守灵很累,后面备有休息的房间,要是累了,就到后面休息休息。”顾恒对女人们说道,女人们嘤嘤的低声哭泣着。
小妾的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上,特别是自己的男人死了后,她们的命运都掌握在正牌夫人和继承人手上,那些与大妇关系不好的小妾有的被卖入妓院,有的干脆直接卖给乡下农夫,最过分的是拉到人市上卖;好一点的,则是赠金遣散,你爱去那去那,未来与主家无关。
顾恒说完后便给父亲上了三柱香,磕头九下,然后起身出来。
看到顾恒兄弟出去后,老族长才问:“老大媳妇,老大走了,你也别只顾着哭了,这顾家的产业交给谁,你可想好了?”
顾硕的儿子有好几个,不过嫡子只有顾恒顾晨,庶出的儿子还有两个,女儿五个,大晋律规定,嫡子继承,若无嫡子,才可以由庶子继承;不管嫡庶,女儿没有继承权;若没有儿子,则由族里公议,过继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产。
所以,顾硕突然死亡,家产的继承就是个问题,但问题不大,就在顾晨和顾恒之间。
大晋律没有规定非要长子继承,这也是无数世家门阀内斗的源泉。
秦氏摇摇头,悲声道:“族长,这事,来得太突然,老爷就这样走了,侄媳乱了方寸,这事还没想好,唉,这样吧,族长,待老爷发丧后,我请族长来作主。”
老族长叹口气,点头说:“老大的事太突然,谁能想到,这样也好,先发送了,再说。”
来吊唁的宾客陆续前来,顾家在扬州的亲属和商场上的朋友大都来了,少数没来的也派人来说明原因,扬州太守都派人来吊唁,这让偏房的顾家老人们感到很有面子。
老族长毕竟年岁大了,晚饭后便回家了,他走之后不久,顾家的几个叔伯很快告辞,家里就剩下顾家自己人。
顾恒伸展疲惫的身子,看看对面空空的草席,女人们都已经回去休息了,回头再看,大哥也已经不在了,灵堂前就剩下几个小子在那强撑。
“二公子,夫人叫你去。”顾维过来说道,顾恒叹口气,将脚边的一条白布条踢开:“维叔,这里你安排下,分两班吧,上下半夜各一班,记着给长明灯添油。”
“二公子放心吧。”顾维应道。
顾恒到了母亲的院子,还没进屋便听见大哥在说:“娘,累死了,还有啥事,非要等二弟来。”
秦氏没有回答,两个丫头在边上伺候,顾恒进屋,正要施礼,顾晨已经懒洋洋的说道:“二弟,你总算来了,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顾恒略感意外,微怔之间,秦氏已经摆手:“你就别多礼了,比你哥还多礼,坐下吧,你们都出去,咱们娘三说会话。”就这一句话,顾恒立时感到,今晚娘有点不一样,以往娘总是很温和,他们兄弟俩不管怎么玩闹,她都是宽容温和,很少责罚他们,除非功课不好。可今晚,母亲的神情依旧温和,可语气却很坚定。
很显然,大哥顾晨也察觉了,神情中那丝不耐,立时消失,本歪着的身子稍稍移动下,变得正常了点。
待丫头出去后,秦氏起身进屋,很快又出来,手里多了个小木盒,她将这个小木盒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然后示意顾恒,顾恒起身拉开门,门外月光如水,寂静无声,两个丫头很知趣的躲得远远的。
“这盒子是你们父亲留下的,”秦氏说道:“你们打开看看吧。”
顾恒和顾晨交换下眼色,顾晨起身过去,将木盒拿起来,这是个很普通的木盒,用一把小锁锁着。
“娘,钥匙呢?”顾晨问道,秦氏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撬开。”
顾晨十分纳闷,疑惑不解的看看秦氏,又看看顾恒;顾恒的脸色苍白,心里翻起滔天巨浪,他稳定下心神,从顾晨手里接过刀。
“大哥,我来吧。”
顾晨迟疑下,顾恒已经将刀拿过去,几下便将木盒撬开,显然木盒并不象刚才想象的那样坚固,但盒子里的东西也很简单,就一封信和一块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