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舍人傅宪在三旗镇莫名自杀,而自杀前,他与王家老祖宗曾经密谋,傅宪携密信回齐国,可他却在三旗镇自杀,那封密信也不见踪影。
这几点联系起来,老奴觉着王家那位老祖宗似乎并不只是为了面子,而是有其他目的,只是这目的,老奴还没查出来。”
林公公说完后便看着皇帝,皇帝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皱眉问道:“没查出来?内卫在做什么?”
林公公立刻跪下,垂首不言,他知道自己犯了个错误,对王家老祖宗的怀疑只是他的怀疑,没有证据证明,而对这些千年世家的怀疑必须要有铁一般的证据。
果然,皇帝的怒火依旧:“朝廷府库如此困难,朕依旧每年拨百万两银子给内卫,而你现在却告诉朕,没查出来!你这些年在作什么!”
皇帝越说越生气,咆哮声响彻御书房,林公公一句话都不敢分辩,默默承受皇帝的愤怒。
张猛悄无声息的进来,这是皇帝给他的特权,进御书房可以不通报,他在边上听了一会,大致了解了为什么事。
好容易,皇帝稍稍停顿下,他笑嘻嘻的插话道:“皇上就别生气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塞外的事,王家的事没查清就继续查,他们要清查瀚海商社,皇上驳回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
皇帝狠狠的瞪了林公公一眼,半响,才叹口气:“起来吧,别跪了。”
林公公叩首道:“陛下的责备,老奴无话可说,归根到底是老奴办事不力。”
“傅宪那封密信,你查到没有?”皇帝很精明,一下便抓住要害。
“老奴派人查了,最大的嫌疑人是当时在三旗镇的,一个叫马铁的,此人是从幽州回来的,奇怪的是,此人在三旗镇露面之后,便再无踪影。”
“这么说,又是没查到。”皇帝眉头皱起,林公公沉默下,苦涩的答道:“是,老奴办事不力。”
“起来吧,”皇帝看着林公公枯瘦如柴的身体,一件蓝色长袍套在身上还空荡荡的,忽然有丝怜悯,他轻轻叹口气:“起来吧,地上凉,你身子骨不好,别又犯了病。”
林公公先磕了个头,感恩道:“多谢皇上垂怜,这事是老奴没办好,这些年,内卫被削弱不少,唉,好多打入世家门阀的探子,有些莫名其妙失踪了,有些不知怎么的就暴露了,这王家,内卫前后损失了十多人,全数都是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前两年好不容易在王家插了一个,可在前几天,也失去了联络。”
“怎么回事?”皇帝纳闷的皱眉,阴恻恻的看着林公公:“难不成内卫中还混入了奸细!”
林公公神情依旧,恭敬且谦卑,面对皇帝的质问,没有退缩回避,平静的答道:“回皇上,冀州总管查了,傅宪之后,王家家内死了三个仆妇,两个小厮。”
皇帝神情一滞,张猛也忍不住叹口气,王家那位够狠,一下就杀了五个人,很显然,宫里的内卫在那五个人之中。
书房内陷入沉静中,安静得连呼吸都听得到,一缕微风进来,带来了花园里的花香和隐约的琴声。
“你先下去吧,尽快查清王家那位要作什么。”皇帝吩咐道。
林公公迟疑下,才躬身施礼,慢慢退下。张猛瞟了黄公公一眼,然后才笑了笑说:“这王家那位够狠,不过,这也说明他心虚,皇上,现在看来,这黄河水道很要紧,目前宜静不宜动。”
皇帝点点头,拿起丁轩的奏疏,略微不满的说道:“这丁轩在作什么,怎么会掺和到这事上了。”
黄公公小心的看看,又低下头,皇帝已经看见,淡淡的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别藏着掖着。”
“是,陛下,”黄公公谨慎小心的说道:“老奴听说丁大人与瀚海商社的柳寒曾经为争夺一个青楼女结怨,后来,柳寒助崔均崔大人在上元节削了丁大人的面子。”
张猛闻言忍不住摇头,皇帝眉头深皱,眼中怒火更盛,堂堂朝中重臣,为了这点小事,居然弄到朝堂上来,利用公器报私怨,更可恼的是,居然利用起朕来。
张猛轻轻叹口气:“一官来此几经春,不愧苍天不负民,何其难也。陛下也别生气了,官场中这类事多了。”
说着瞟了黄公公一眼,黄公公低眉顺眼,好像没听见似的。
一句这类事多了,道尽官场腐败,也暗中提醒皇帝,若不是柳寒是内卫中人,恐怕黄公公也不会补上这段话。
宫里一向将内卫和虎贲卫视为自己人,得罪内卫便是得罪了宫里,丁轩在这事上犯了忌讳,若不是念在他不知情,黄公公下药恐怕更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