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给去信,请巨木先生和稚真先生南下,参加这场辩难。
“魏典魏先生也已经启程南下,估计五天后到。”虞文补充道,随即又有些遗憾的叹口气。
陆峤心里清楚虞文的遗憾在那,这些人都是北方的,没有一个江南文人。
魏典名满天下,原为御史令丞,为陈国土地清查,率众叩阙,被罢官入狱,但不久便在众大臣求情下释放,随后返回颍川,在颍川书院教书。
顾玮的公告发出后,虞文便去信颍川,请魏典南下,魏典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回信说即可起身南下。
不过,扬州是江南同样文萃繁盛,各书院山长也是精研道典多年之人,再加上赶来的巨木稚真和魏典,这个阵容足够强大了,足以应对顾玮。
“下面的知县....”张荥正说道,门外有人在敲门。
“老爷!”
“进来。”陆峤没有不悦,这个时候敢来敲门,肯定是有事发生了,否则那小子是活得不耐烦。
穿着土色劲装青年快步进来,到了陆峤身边,将一份卷起来的纸送上,陆峤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便皱起眉头。
“怎么啦?”张荥见状问道。
陆峤将那张纸铺在桌上,然后问劲装青年:“这是哪来的?”
“是郭松送出来的。”
陆峤微微点头,没有再问,劲装青年转身退出去,虞文王泽三人凑到一起,正看着那张纸。
这是一张钦差通告,准确的说是一张招贤榜,钦差行营发出的招贤榜,招贤榜上明确告诉扬州所有士子,现在朝廷要在扬州推行税制革新,新税制利国利民,为了推行新税制,钦差行营招聘支持新税制的贤士,这些贤士招聘后,将接受二十天的新税制见解,在理解新税制后,将派到扬州郡各县,宣讲并推行新税制。
几个人看完后,张荥微微摇头,虞文眉头微皱,神情有些迷惑不解,王泽若有所思,显然心有所动。
“厉害啊!”王泽打破沉默叹道,神情十分凝重。
自从上次梅园与柳寒会面,他便上吴县去了,本想找机会与柳寒战一场,可却没等到柳寒到来,后来他想明白了,柳寒多半躲到那稳定境界去了,境界不稳定,他不会出现。
这让他非常失望,但他断定柳寒一定会到吴县,所以,他在吴县作了些布置,准备守株待兔,可老祖宗一封信让他赶到扬州。
老祖宗在信里告诉他,到扬州关注税制革新,必要时,为陆家虞家提供帮助。
王泽在扬州,王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扬州。
“贤侄,这是何意?”虞文问道。
王泽走到窗前,看着那些士子书生,他在几个书院当过教习,太熟悉这些年青士子了,热血,轻信。
“书生意气,壮志豪情,可惜,状志会消退,豪情会淡漠,血也会冷,但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支持顾玮的,有多少是反对的,顾玮这一手很厉害,一方面将士子中支持他的人召集起来,这样作有两个作用。
陆奇虞葱韩章他们已经惊动到他,他担心扬州五县中还有变故,这些士子也是他准备为应变作的准备。”
“这顾玮可谓胆大包天,”陆峤轻轻的哼了声:“县令岂是他能征辟的。”
“他现在代管扬州郡,有权力征辟县令。”王泽语气很轻的提醒道。
陆峤张荥顿时愣住了,虞文笑了笑,轻轻摇头:“陆奇他们只是给个警告,下面五县的县令,呵呵,我们压根没想让他们辞职。”
虞文的语气很沉稳,却有掌控一切的信心,似乎在说,五个县令是不是辞职,由他决定。
但王泽知道,虞文的确有这个力量,下面五个县令全是这三家的子弟或门生,他们是不是辞职,的确只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这才对,俗话说,山高皇帝远,这县官才是现管,不管顾玮在扬州怎么折腾,最后还是要那些县官来执行,掌握了这一级,咱们要顾玮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王泽的语气很轻松,这是大晋士族最大的力量,士族门阀掌控了朝廷的基层职务,朝廷政令要想顺利推行,必须依赖他们。
重新回到扬州后,王泽慢慢明白大哥的意思,到扬州的目的是观察扬州的税制革新,明白和理解这税制革新,同时也明白,士族为何是大晋的柱石。
柱石断,天将倾!
天倾斜,百姓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