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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摇摇头:“看史书,替古人担忧,唉....,我这算是多愁善感吧。”
“呵呵。”巨木先生宽厚的笑了,笑声干瘪瘪的。
三人围着小花园走了一圈,回到座位处,外面吃饭的人还没回来,顾玮也不知道上哪去了。
“今日辩难,将来会不会记入史册?”柳寒带着三分调侃三分认真的问道。
稚真皱眉想了想,认真的答道:“肯定会。”
“你想不想青史留名呢?”巨木先生同样带着几分打趣问道。
“别驾,”柳寒摆摆手:“青史留名这种事,还是你们去干,我呢,过好这辈子就行了,青史什么的,最好别牵扯。”
“这是为何?”巨木先生略微好奇。
“我这人怕死,我看史书上说,这清官名臣,能青史留名的,多半没什么好下场,不是被皇帝猜忌,就是被奸臣陷害,要么就是被正义之士,提三尺青峰,斩于街巷。太可怕了!”
柳寒面无人色,恐惧的直摇头,巨木和稚真怔了会,稚真先生也直摇头,巨木先生哈哈大笑,神情欢娱。
“敢走西域商道的主,也怕死。”巨木先生大有深意的问道。
“越是敢冒险的人,越是怕死。”柳寒说道。
巨木先生点点头:“这话有道理。”
“子民,你是支持新税制呢,还是反对?”稚真先生突然插话道。
“我,”柳寒微怔,随即笑道:“这事呢,是朝廷要干,其实顾大人也不想干,不管谁来作,都会得罪天下士族,一旦给他们找到机会,反噬之力,会把人撕成碎片。
我这人经商出身,凡事都想得失利弊,太危险的事,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绝对不碰。”
柳寒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稚真先生看着,神情中有些轻蔑,巨木先生无声叹口气。
下午,辩难继续,巨木先生和稚真先生比较沉默,魏典充当了主力,他从天地君亲师开始发难,顾玮节节抵抗,阐述新税制的必要性,说明新税制对朝廷对百姓的重要性。
顾玮更是拿出了扬州和扬州郡在过去十年中赋税的变化作证据,来证明门阀士族占据的田地已经到了惊人的程度,朝廷流失的赋税全进了士族的腰包。
“.....,朝廷府库必然空空,既无力救助百姓,也无力养兵养官,现在塞外胡人挑衅,为了对付他们,朝廷已经将今年的府库掏空了,帝都几大粮窑,就剩下一口了,朝廷已经用尽全力,战争若持续下去,朝廷将无以为继。”
“所有这些困难都是源于朝廷府库空虚,而导致朝廷府库空虚的根源便是士族不纳税。
就像刚才我列出的证据,士族占有天下最多最好的土地,却没有向国库缴纳一分银子的税,这合理吗?”
“魏大人说这是祖制,太祖定下的规矩不能改,错了,可以改,道典早就说了,世易时移,变法宜矣。
当今天下,若不变,则天下难以为继。”
顾玮最后的发言,为这场辩难落下帷幕,无论魏典还是柏梅都无话可说,尽管年迈的魏典依旧是忿忿不平,可却拿不出理论依据,驳倒顾玮。
坐在马车里,顾玮疲态尽显,懒散的靠在软座上,柳寒给他倒了杯水,顾玮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喝了。
柳寒没有说话,顾玮也懒得开口,俩人就这样沉默的坐着,马车外,虎贲卫严密保护,一些士子激动的试图冲过来,被郡国兵们死死挡住。
马车平静安稳的回到钦差行营,柳寒跳下车,扭头对顾玮说道:“这几天,大人最好留在行辕,外面的士子恨不得生食尔肉,大人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顾玮微怔,扭头看看行营大门,苦笑下:“好,那就依三变兄。”
“得了,今儿,我刚给自己取了个字,柳寒柳子民。”柳寒大笑着向门口走去。
洪阳百无聊赖,钦差行营门口,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一点不过分,看到柳寒过来,洪阳也没起身,就那样坐着,简单的抱拳行礼。
柳寒问了下,见没什么事,起身要走,忽然想起来,便问那唐龙今日出去没有,洪阳说出去了,还没回来。
“这小子该不是逃了吧。”
柳寒摇头,这唐龙不会走,多半是出去看热闹去了,要么找同窗聊天去了。
但,仅仅一个唐龙是不够的,如果顾玮同意他的方案,那就需要二十到三十个唐龙。
这场辩难,既是一场造势,也是一次解释,但更主要的是招贤,将那些志同道合之辈,召集起来。
在柳寒看来,这是一场准备很不充分的变革,这样巨大的变革一般需要一两年的时间进行舆论准备,可现在却是匆忙推出,各方面的准备都不充分,今后的变数很大,难言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