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祖宗亲自出马,绑孙上堂,不但震住了柳寒莫齐,也震惊了盛怀和王泽。
谁都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
柳寒找不到王泽,其实王泽就一直在州府衙门内,他犯了个错误,以为王泽会躲在王博的家里,于是便派人盯住了王博的几个宅子,却没想到王泽给他玩了个灯下黑。
由于柳寒的存在,王泽一直小心翼翼,他不知道柳寒已经知道他隐世仙门的身份,但王家与柳寒的恩怨纠缠,到现在还没完,柳寒要是有机会,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掉自己,当然,自己也一样。
可柳寒现在的身份是虎贲卫假校尉,手上掌控扬州所有军备,州兵,郡国兵,水师,全在他手上掌控,出入都有护卫,加上他上品宗师的修为,要想杀他,已经非常困难了。
王泽只能等机会,在此之前,还得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否则,正在寻找真凶的漕帮,就会将目光盯到他身上。
陆峤将俩人引进客厅,老祖宗端坐不动,待盛怀王泽恭恭敬敬的施礼,才淡淡的请他们坐下。
“老祖宗今天此举可谓震动天下,”盛怀开口道:“只是可惜了二公子。”
“树大了,难免有枯枝,断了落了,今儿这事,要放在王家,贤侄,令兄的处置,恐怕与我没什么两样。”老祖宗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和神情都很平静。
千年世家,自然有千年世家的气度,取舍。
“世伯的处置,令人佩服,二公子毕竟没杀人,只是要吃点苦头,”王泽缓缓的说道:“不过,此事看上去简单,可实际上是顾玮柳寒为新税制使出的手段,世伯,顾玮越来越咄咄逼人,最近又弹劾了三个县令,看来,他是横下一条心了。”
陆家老祖宗冷笑一声:“他早就横下一条心了,从盐税革新到现在,他那次不是横下一条心,盛大人,这次能不能保下三个县令,就看你的了。”
陆峤在边上没说话,心中却大为佩服,老祖宗这招连消带打,先发制人。
果然,盛怀一脸难色,苦笑着连连摇头:“老祖宗,不是我不使力,弹劾他的奏疏,我几乎每月半旬一篇,皇上压根不理会,潘太师来信,让我们不要乱,唉。”
老祖宗,在扬州只有陆家老祖宗有这个称谓,不管是官还是普通老百姓,都这样叫,倒不是盛怀上赶着讨好。
“世侄,令兄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在这要是与顾玮硬碰,那可是鸡蛋碰石头?”老祖宗也不难为盛怀,转头问王泽,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从一开始,老祖宗便掌控了全部局势,盛怀和王泽都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的指挥棒在转,被他牵着鼻子走。
“老祖宗,随是鸡蛋,谁是石头,还说不定呢。”王泽轻松的笑道:“这顾玮不过一野心勃勃的小人,好容易掌权了,自然要兴风作浪了。”
“可是要平这风浪,仅靠我们扬州是办不到的,还得从朝廷入手。”老祖宗稳稳的说道,半点不着急。
“老祖宗错了,”王泽说道:“这事,光靠朝廷也不行,得上下使力才行。”
说到这里,王泽顿了下:“咱们要有耐心,顾玮就让他猖狂一阵,三个县令,保得住就保,保不住就弃,顾玮必定从那些利欲熏心之徒中任命县令,可下面的里长呢,不还是我们的人。
其次,今年的春税要开始了,皇上现在信任顾玮,是因为顾玮向皇上许诺,新税制可以给朝廷带来更多的税收,可若没能呢,皇上还会那样信任他吗?”
“要能少缴税,那当然好,世侄有什么好主意吗?”老祖宗闻弦歌知雅意,皱眉问道。
王泽毫不迟疑的点头,冷冷的说:“每逢春夏之交,便有梅雨,如果,这时若有溃堤洪涝,这粮食减收,是定然的,朝廷则一定会抚恤免税。”
众人都倒吸口凉气,溃堤洪涝,一泻千里,这有多少人要受灾,要死多少人。
够毒!够狠!
王泽说完之后便没再说话,只是注意各人的神情。
“计是好计,可这是天灾,能扳倒顾玮吗?”老祖宗迟疑下问道。
“天灾,我看是人祸。”王泽淡淡的笑道。
“对啊,天灾还是人祸,这得朝廷怎么定。”盛怀大笑。
“那么谁去办?还有在那溃?”老祖宗又问。
“溃堤不能只溃一处,江南江北都要溃,而且,顾玮就算有所警惕,可他找不到人,也没钱。”王泽压低声音说道:“江南的事就托老祖宗了,江北的事,就由张家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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