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选择的位置和时机不可不谓匠心独运。
帝都就在眼前,已经高度警戒了一路的护卫们,顿时轻松下来,即便迎面过来商队,这样的商队是帝都最常见的,即便有所戒备,也无法让他们保持当初的紧张。
其次,从偃师到帝都,一百多里,他们已经走了一整天,看看天色,天边已经露出一丝绯色,晚霞便要升起,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非常疲惫,人人想着早点到家,早点休息。
可就在这时,袭击爆发了!
箭矢横飞,刀剑辉映,伏兵四起,杀气直冲云霄。
让袭击者有点意外的是,第一轮袭击对车队护卫带来的伤害远小于估计。
从馄饨锅里飞出的第一粒黑星,穿过护卫马队空隙,刺破车厢时,警讯即大作,眨眼间,护卫即拔刀在手。
商队马车上的刺客,刚刚放出弓箭,尚未扔掉弓弩,来自护卫的反击即到了,三枚袖箭一柄飞刀,即破空而至,车上的三名弓弩手和车夫捂着喉咙倒下,三匹战马冲出车队,向后面两辆商队马车冲去。
馄饨铺少妇发动袭击后,两名护卫即凌空扑来,人未落地,长刀发出的凌厉的刀气,已经将草棚劈垮,少妇从草棚中闪身而出,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长剑。
两个劲装青年冲向车队,书生挥扇发出暗器,两个冲向劲装青年的护卫身处半空,无处躲藏,中针落下。随即护卫中又冲出四人,俩人迎向劲装青年,俩人扑向书生。
书生和劲装青年也同时陷入激战,书生的武器便是那把折扇,折扇合在一起,扇柄上吐出一截寒森森的剑刃,书生浮起一丝冷笑,身形一闪,犹如鬼魅,冷刃轻点,两声轻响,扑来的护卫倒飞而出,书生身形晃动,终于还是倒退一步。
茶壶喷出一蓬钢针,近距离的两个护卫应声落下,另外两个护卫怒号着冲扑向老板,茶铺老板顺手一摸,一把板刀出现在手上,“当!”“当!”两声,茶铺老板倒退三步,扑来的两个护卫也同样倒退两步。
道士的长竹犹如灵蛇,同样穿过护卫间歇,刺破厚厚的车厢,道士身形随着竹竿飞起,不等护卫反应过来,便已到护卫跟前,不及拔刀,挥鞭便打,道士长袖一抖,双手各握长匕首,匕首一划,马鞭寸断,那护卫大惊,眼见两点寒光袭来,一咬牙甩出鞭柄,张开双臂便要扑向道士,斜刺里飞来一道鞭影,道士袍袖飞出,布帛声响,袍袖撕裂,道士被震飞出去。
鞭影没有追击,立刻收回,护卫拔刀而出,与旁边的护卫交换一个眼色,俩人腾身跃离马鞍,直扑道士。
袭击一开始,沈晨便跃上车顶,就像上次一样,站在车顶四下张望,车夫也稳稳的坐在车前,长鞭依旧在手上,似乎根本没动过,完全不像刚阻击了道士,救下一个兄弟似的。
激战在马车四周展开,护卫队已经有四五个兄弟倒在地上,但伏击者的攻势却被挡在外围,四个脚夫被三个护卫组成的刀阵拦在外面,两个差役被两个护卫接下来。
也有没有参加的,那个公子开始愣了下,随即被家将拉到一边,迅速脱离战团,那个吃着黑糊糊的饼,喝着茶的草帽汉子同样愣了下,饼差点掉地上,醒悟过来,立刻连滚带爬的向后面跑,跑了几步,又转身回来,挑起担子要走,刚走两步,一只手臂落到他面前,吓得赶紧丢下担子,跑到边上,一边盯着担子,一边看着战团。
不管战斗多么激烈,护卫时有伤亡,沈晨都没动,还有一半的护卫也没动,这些护卫已经跳下马,将马匹赶到一边,持刀守在车边,也没人去看车厢内的情况,目光冷静的看着四周的拼杀,每当有人挡不住时,才会有人冲出,递补到战团中,剩下的人依旧紧紧护住战团。
出了沈晨,坐在车头的车夫也没动,不过,他的那条长鞭却是前方战斗的最佳帮助,也是伏击者的噩梦,每当护卫出现危险,长鞭总是悄无声的出现,危险一旦化解,长鞭便又消失,四个脚夫和两个差役不得不随时警惕长鞭的袭击,稍不留意便会伤在长鞭下。
一个脚夫再度被长鞭逼退,脚夫大怒之下,扔下护卫悍不畏死的向车夫扑来,还没接近马头,一个护卫便拦在他面前,两刀相交,脚夫被迫后退两步,还没站稳,胸口一疼,凝神注视,一条灵蛇般的黑影缩回去,脚夫低头便看见胸口汩汩流血,他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呆了片刻才仰身倒下。
三个脚夫的进攻更加疯狂!
所有的一切,从伏击开始,到现在,也不过短短几十个呼吸,战斗依旧激烈无比。
袭击一开始,后面茶楼酒楼便被惊动,守在门口的家将护卫,立刻涌进茶楼酒楼,将自家主子保护起来,官员们愤怒了,涌到窗前朝这边看过来。
没有人理会这些官员或士子,守在后面的护卫异常紧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从后面攻击。
这,不合常理!
反常为妖!
沈晨正要下令调整队形,从后面大街上,两个瘦高的黑白人影走过来,沈晨眼眶收缩,眉头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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