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这位极人臣的人,才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贺应棠便是心里有提防,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来人眸光微变,随即点了点头。鉴于贺应棠的态度,他没有说出这两事的真相。
郊庙污的确是他的手笔,然而皇陵毁不是。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办下这些事,当他得知皇陵被毁,心中同样大吃一惊。
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查探,也无法得知实情。皇陵被毁就像凭空发生一样,只除了“不详”这个影响,什么也没有留下。
无论怎么说,皇陵毁就像个神来之笔,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帮助。因此他将计就计,定下了百姓暴动这个计划。
然而这个计划,却被贺应棠破坏了!
到底,贺应棠没有像其妹妹和夫人那么蠢钝。既如此,皇陵被毁的真相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此刻他对贺应棠的感觉就是:养大的狗开始有异心了,贺家是养不熟的!
无妨,他既然能够捧贺应棠到这么高的位置,也有把握将他拉下来。贺家的阴私,早就牢牢地握在他手中!
若是贺应棠不识抬举……
来人微微笑了起来,说道:“如今国朝正是多事之秋,皇上年轻,正需贺将军与老夫同心协力,我们之间断不能生罅隙才是。”
贺应棠对此深表同意,笑着答道:“大人所言极是,如今本将回到京兆了,宜当互通有无,共襄国朝!”
说罢,他还举起了茶杯,道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祝我们盟约永固,云云。
茶既喝,不管两人心底有什么想法,都表示光和大街这事已了。来人不再恼怒问罪,贺应棠也不再反问讥诮,平和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都是为了权势,只要能得到权势,一切都不成问题。
末了,来人提醒道:“贺将军,陶元庆不是个简单的人,必然在京畿卫留有后手。对将军来说,稳固京畿卫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孰轻孰重,将军莫要弄混了。”
贺应棠刚刚回京兆,依令须在三日内就去京畿卫驻扎地领兵。来人提醒的事,他自然懂得。
“那么,朝中的事,就有劳大人了。”贺应棠这样回道。
两人一政一军,只要合作无间,偌大的大宣朝不是尽归他们手中?
来人离开后,贺应棠的夫人冯氏便进来了,蹙眉说道:“相公,此人深夜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贺应棠“哼”了一声,冷笑道:“无甚要事,只是他已经位极人臣,犹贪心不足!这番百姓暴动,你是着了他的套了。”
说罢,他将自己的思虑说了出来,听得冯氏脸白大惊,最后羞愧道:“说到底,是妾身考虑不周,不想他竟有这么大的野心!”
贺应棠安慰道:“无妨,换个想法,皇上有所顾忌,才会对贺家更为倚仗,这并非那么糟糕,只是此人,须得小心提防才是。”
此人野心极大,恰有配得上这大野心的权势地位,贺应棠觉得自己要万分小心,才不会被坑到深沟里去。
无论如何,分歧已生,这两人的合作结盟,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