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晚晴想不到怎么说了,本来坐得极为端正的姿势挫败后瞬间矮了那么几寸。
红烛烧残,陆应淮又拾起身侧那本未看完的书。
江晚晴目光游移不定,鬼鬼祟祟中透露着心虚。
犹豫片刻后,江晚晴起身跪拜,以额触地,“晚晴自知文不成、武不就,以承央公子这样的身份非我可配。还请公子另择佳偶。何况——”江晚晴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何况晚晴心中早有心仪的男子了。”
回答她的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一大早,江晚晴还没睡够就被哑婆婆唤醒。她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按照记忆中房间的布置走到铜盆旁。
一声闷响,江晚晴的额磕在了柱子上,新伤连旧伤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疼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在哪儿。
绝境峰。
将将熟悉完,江晚晴推开门却发现天才蒙蒙亮。
她先前曾存过旖旎心思,以为陆应淮与她夜谈是因为她的容貌虽谈不上华美也是有几分姿色,没准陆应淮就是对自己怦然心动了呢?现下看来不是心动,是陆应淮这竖子存了坏心眼子以折损她为乐。
然而这份折损这才开始。
还未用早饭,褐色短打老伯带着她到了一个偏殿,江晚晴堆叠在一起比自己人还厚的书,有点怀疑陆应淮是不是要埋了自己。
“风伯,承央公子这是?”
来的路上,风伯告知了江晚晴自己的名字,连带昨夜的哑婆婆名叫雨师。
江晚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大家闺秀一点,挪着小碎步随手翻开了一卷书。
风伯躬身,极为尊敬地回道:“是公子给江娘子的课业。”
江晚晴看了一眼就觉得发晕,这哪是书,明明就是天书。偏她好面子,装作浑不在意地抄起一本书就坐在案后。
许久,见风伯没有离开的意思,江晚晴出声询问。
哪知风伯从门外抬出一块板子挂在墙上。
上面写着:礼、乐、御、数、书、射每日各一时辰,待学完由陆应淮考核。
江晚晴抓住风伯的右臂,只觉得自己的唇齿都在打战:“可一天不是一共才十二个时辰吗?”
“是啊,”风伯笑了笑,“所以一日之计在于晨,江娘子还请先阅读完一个时辰的书,再用早饭。”
说完转身离去,不顾江晚晴在身后哭喊。
江晚晴哭丧着脸看着一室的书,瘫倒在地上,任凭书砸到身上也不躲避,她偏过头看着一室书籍突然心想要是这么被埋了也不错。
待到雨师准备好了早膳将江晚晴从书中挖出来,已是辰时。
江晚晴打着哈欠起身,不管从身上翻落的书籍随手抓起包子就要吃,却被雨师按住。
见江晚晴一脸茫然,雨师从袖中抽出一卷宣纸一一展开。
第一张上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何解?
第二张上书:君子有大道,必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何意?
雨师还想展开第三张,就听到江晚晴的哀嚎直冲云霄。
“陆应淮你是不是心理变态玩师生play啊!”
和陆应淮对弈的风伯,悬腕未落的黑子在空中一顿,他抬头看着陆应淮一脸蒲类是什么的表情。
陆应淮拨弄了两下盒中的百子,看似全神贯注在棋盘之上,心中所想却是蒲类究竟记录在哪一本书上,有何典故。
蛤基石的棋子夹在陆应淮的之间,最后一手,十三之又三。
棋落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