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陆海川此举,将他心目中以往对父亲的所有认知击得粉碎。
没等他彻底消化,方律师又淡淡地扔出一句:“另外,还有一份遗产继承合约书。”
“陆董名下所有资产,全部由您来继承。”
陆沉狠狠地握紧了拳头,缄默不言。
他不知这场父子缘分是个错误,还是命运在作弄。
——
陆海川的丧礼,是陆名山协助陆沉操办的。
未来几天陆沉没睡觉,和陆麟一起披麻戴孝,在灵堂跪了整整三天。
顾停雨自是在身边陪着,陆沉心疼她,劝了她几次后,见她依旧坚持却不好再说什么。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尤其是公司下属和一些元老都自发前来哀悼。
程耀峰陪同虞越也来过。
如此看来,陆海川做人还是挺成功的,至少下属们对他都足够衷心,感情也真挚。
墓地选在半山腰,视野开阔,风景秀丽,是块风水宝地。
碑文:陆海川之墓。
背面刻着他生平的事迹。
立碑人:长子,陆沉。
入殓仪式后,礼数走完,人都送走。
林静姝站在了陆沉身边,两人肩并肩,她淡淡地望向前方。
“阿沉,对不起。”
陆沉很平静,没有接话。
她轻轻一笑:“我要走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希望你能忘掉过去,好好生活。”
陆沉蹙紧了眉,并没有看她,只是问了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林静姝却没有回答他,继续自顾自地说:“你父亲给我留了一套房子,还有足够的钱,阿郁跟在沈嘉俊身边比跟在我身边更好,况且他还有亲生父亲。”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陆沉不能理解,语气里带着愤怒。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与你父亲,自幼便相识,从我有记忆就喜欢他。这也是他对我深信不疑,从不设防的原因。我为他活了大半生……”她哽住了嗓子,垂下眼,敛去了所有的痛苦和哀怨:“余生,我想自私一次,为自己而活。”
陆沉嘴角挂起冷嘲,却不置一词。
林静姝不语,头垂得越发低,看不清神色。半晌,有泪滴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阿沉,对不起。”
陆沉移开视线,艰难地开口:“他的父亲是谁?”
林静姝神态冷淡,似是不想提起。
静默之中,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中的哀伤波涛汹涌,随即又快速隐去。
“你去问沈总,他知道。”
陆沉没有再追问,也没有急着去问沈嘉俊。
林静姝真的走了。
沈承郁倒也没有太大反应,或者他也是恨母亲的,对她早就没了期待。
之后,他专于工作,把所有精力都用来和陆氏争斗,确切地说是陆沉。
这天早餐,陆沉在餐桌上提道:“晚上有个商业酒会,陪我一起出席吧。”
陆海川走后,陆氏集团的经营权全部交到了他手上,应酬自然也多了起来。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来不及准备礼服。”顾停雨皱眉看着他。
陆沉低声说:“礼服给你准备好了。”
顾停雨顿感苦笑不得:“所以,你只是象征性加礼貌的知会我?”
这人是料定了她会去吗?
“恩。”陆沉语气含笑,“我是通知你。最后是句号,不是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