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来,甚至一度赞同那人的观点,只是马上摇头。
就像他修行,为了变强的意义一般,师傅曾经告诫他不能强拳欺压弱者,所以他说修行的意义在于保护身边的人,但是时间久了,他不欺负弱者,却总有强者来欺负他,修行的意义越来越迷茫。
如果只需他人欺负他,而他又要一直忍耐弱者,那么修行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一辈子当一个被人欺辱的软弱者。
他也曾经听说,乡愿老好人最不可取,那么现在的他呢?
世道是弱肉强食的世道,若是再讲什么人文礼仪,是否又是背道而驰,是否又不合时宜?
儒家的入世,如果入的世本就是一个肮脏混乱的人间地狱,那怎么入世?将自己染黑,然后混为一谈吗?
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崔前辈恐怕有一句话说错了吧?”韩木见张缘一陷入沉思,开口说道。
崔山抬眼注视他一眼,反问道:“哦?何错之有?”
韩木单手负后,气定神闲回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原话可不是如此的哦!原意应该是人不修身,那么就会为天地所不容。扬子取为我,把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到了前辈口中怎么就变成了,为己了呢?”
崔山脸色微微一怔,马上展颜欢笑道:“哈哈哈,读书这么多年,妄自尊大,以为自己已经有所成就了,就从来不曾真正的研究琢磨什么一字一句的释意,没想到今日一见,当真是贻笑大方了啊!”
他又开口道:“不过我们所谈论的问题可不是一字一句的错误,还是希望小友不要太过在意此间事情,就当他是个美丽的错误,咱们还是继续探究这学问一事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张缘一,对方紧皱眉心,显然已经被他带入陷阱里了,很好他很满意。
韩木笑道:“这些东西不过是先辈的一种寄望,实现不实现重要吗?重要的是那份向往前行的心。”
崔山莞尔而笑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理解,既然你觉得是这般,那就是这般吧。”
他又瞄了一眼苦苦思索的张缘一,假装看了一下门外,抱歉说道:“哎呀,你看看我,这一问就浪费了你们这么多时间,实在是抱歉,那我就不打扰了,诸位若是不急,明天可以留下来再逛逛这里,待客之道崔家还是一直很在意的。”
张缘一一听对方要走,从思绪中抽身,起身抱拳,“那恕不远送,我等若是有机会一定满足崔前辈的要求!”
崔山离去,鬓角白发晚风飘舞,青衫隐没于青石板路深处。
张缘一见到对方略显快意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微微皱眉,虽然他看不见崔山的正脸,但是却感觉对方好似在嘲讽他一般,连衣角长袍都在夜色中摆首弄资,嗤笑不止!
“噗!”待人走远之后,张缘一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惊慌不已,赶紧将他扶上床,小心照顾。
他本就是一个较真的人,再加上又有伤势加身,被崔山这么一激,好不容易稳住的体魄,再次加重,此刻心口如针锥刺痛!
......
崔山看了看远处天边一抹鱼肚白,既然目的达到了,那就没有什么好逗留的了,喃喃道:“此地不宜久留。”
一个身形瞬移,人身已经出现在千里之外,离北境只有一线之隔,隔着一条宽广的北河。
崔山虽然心底有些遗憾,但是好歹命保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待了数十年的七星大陆,好似回复韩木的反驳,嘲讽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错吗?”
他会回来但不是现在,而是等将体内的妖兽消化干净之后。
“阁下要去哪啊?逃得掉吗?”就在他转身之时,一袭紫衣飘然落地,慵懒说道。
崔山蓦然回首,又环顾四周,极目远望,穿梭千里。
北境之上,有一目盲乞丐手中依着一柄无柄铁剑,双目空洞漆黑一片,微微凝视,如坠深渊。
他不发一言,铁剑一横,剑气冲天!
开阳州以南,一尾枯木日边而过,其上有一男子侧身而躺,眉眼清澈,似笑非笑。
微微晃动手臂,指尖流光溢彩,如鱼凫水,在空中卷起阵阵涟漪,悠悠然道:“尘中见月心亦闲,况是清秋仙府间。”
十丈之内,一位赤脚大汉纵身一跃,从天而降,势如星火!
他手掌贴住额头,将散乱的头发往后一捋,伸了一个懒腰,舒畅道:“快将风雪造严寒,人在梅间,诗在梅间!”
一州之地,天地四方,尽是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