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魏仁浦便请过罪,将其拿下以谢天下,柴宗训当时就没有同意,这会儿更不会同意赵德昭的建议。
“魏武乃乱世奸雄,朕虽慕其才,行事也有效仿,但此时不宜行此法,”柴宗训拒绝到:“眼下汉家江山尽复,远非魏武割据之时可比,朕当尽量行王道以教化四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得太多这点小心思恐怕全被皇上给猜了去,赵德昭干脆闭嘴不说话。
还没想出办法,董遵诲却匆匆入殿:“皇上,不好了,银行的那些大户已开始行动了。”
“行动?”赵德昭接话到:“他们要干什么?莫非想造反不成?”
“那倒也不是,”董遵诲说到:“那些富户个个赶着大车,叫上家丁,已然在银行门前排上了队,整个车队快要排到南门去了。阵势很大,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驻足围观。”
“都怪这个陆士栋,”赵德昭埋怨到:“为何一定要说死明天银行会开门?”
“该来的总会来的,”柴宗训起身到:“事情也不能一直耍赖拖下去,走吧,去看看,取银可以,莫要闹出什么乱子。”
三人一起来到御街尾,果见银行门前路边大车排成长队,每车上坐着几个家丁,一副准备搬银的样子,车队长得看不到头。
有不明真相的百姓上前问这是干什么,而那些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百姓喜到:有好戏看啦,明日可得早些来,看看这银行究竟如何。
柴宗训叹到:“若是此时有银子兑付,倒是一次宣传的好机会。”
赵德昭生怕说错,没有接话。董遵诲开口到:“加上查抄程载礼的银子,银行目下尚有五六十万,不如明日便开门兑付,尽量付得慢一些,拖延时间也行啊。”
“要么就找到理由一起拖,要么就一起兑付,”柴宗训说到:“没看到阵仗吗,这是在倒逼朕,如果明日不能尽行兑付,这银行将会失信于民就此倒闭。”
回宫之后柴宗训一夜未眠,自寅时末便听到宫外各种咋咋乎乎更是睡不着。
柴宗训干脆起床,符昭拉住他的胳膊,担忧的问到:“官家,今日便是兑付的日子,该怎么办?”
“梓潼尽管放心,”柴宗训挤出一丝笑容:“朕自有办法应付。”
和董遵诲一起来到御街,此时整个街上人满为患,比上元灯会都要热闹许多。
百姓一方面是想看看银行究竟能不能兑付,另一方面,这可是二百万银子啊,多少人生生世世都赚不到的数目,怎能不来看看开开眼界。
银行辰时中准点开门,心腹小声问到:“大人,库中仅有五十多万银子,如何兑付?”
“我怎么知道,”陆士栋有些不耐烦:“先开了门再说。”
银行门打开,富户们一下子涌了进去。
“陆大人,到了预约取银的日子,快给我等放银吧。”
陆士栋也是个有些心机的人,能拖延一会算一会:“你们来得太多,差役应付不来,自行在外分批,一批十人取银。”
富户们自然也收到了程载礼被抄出五十多万银子的消息,反正就这点银子,随你怎么玩出花来今日也要兑付。
张富户展现了他的高风亮节:“你们先去取吧,某下一批去。”
差役将五十多万银子一一搬出清点称重,将将够兑付给第一批存户。
一直关注动态的张富户说到:“银子不是在银车上么,怎地又从库中搬出?”
“关你什么事?”陆士栋喝到:“你只管有银子兑付就行,管银子是从何处而来。”
张富户冷冷到:“好,我便等着陆大人从大车内变出银子。”
很快第一批兑付完,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人开口到:“我早说了皇上富有四海,怎会诓骗子民的银子?看吧,看吧,那不是兑付出来了吗。”
张富户上前到:“陆大人,轮到我等了吧。”
“慌什么,”陆士栋喝到:“刚刚才搬完五十多万两,不得休息一会吗?”
“再休息下去,我怕今日拿不到银子。”
“朝廷不会少你一分银子。”
“哈哈哈,”张富户忽然笑到:“国库和银库有多少银子,我清楚的很,陆大人就不用拖延再死撑了,就承认无力兑付吧。”
“放肆,”陆士栋怒到:“你看看那些大车,银子分文未动,如何无力兑付?”
“那你倒是去搬银子啊。”
“本官今日倒非要休息一下。”
“各位,各位,”张富户也不和陆士栋多纠缠,转头大呼到:“银行是骗人的,根本没银子兑付,陆大人反耍起了赖。”
外面的人听到这话,瞬间哗然起来。
张富户又回头小声到:“陆大人,你看看,你在拼死维护银行,可你的顶头上司赵行长根本不敢露面,何必替他顶这个雷呢,不如大方承认银行无力兑付吧。若你即刻承认,我愿以家产相托。”
“滚远一点,小人。”陆士栋骂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岂会差你这点银子。”
“陆大人,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不用考虑,待差役休息好,即行给你兑付。”
“陆大人就说银子在哪里,我派家丁去搬,是在那大车之内吗?”
陆士栋拉住要上前的张富户:“银库重地,岂是你擅入的?”
张富户顺势坐在地上:“哎呀,银行无力兑银,还动手打人啦。”
陆士栋杀了他的心都有,偏偏却不能动手,一时着急的没办法。
“银子来啦,银子来啦,皇上怕银库银子不足兑付,又从国库调集三百万两,陆大人,快出来接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