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遭受了迎头痛击,但吐蕃的骑兵仍旧来势极猛。不怕死,好像是他们一惯的作战风格。
冲在最前的一波骑兵,已经像是“守株待兔”中的那只兔子一样狠狠的撞向了周军的盾墙。他们想用这种鱼死网破的办法从盾墙中撕开一道口子,让后面的骑兵冲进来。
骑兵巨大的冲击力优势,将在这样的时候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是,吐蕃人好像有点低估了曹仁师。在和噶尔钦陵较量了那么多场以后,这位“常败将军”积累了比谁都多的战斗经验。对付吐蕃骑兵,他最有心德。
就在吐蕃人的骑兵即将撞上铁盾的时候,盾牌的缝隙中刷刷刷的刺出了无数的长槊。长槊的末端顶着地上的土坑,中间有两名军士用力的把持。吐蕃的骑兵猛冲上来收力不住撞上长槊,马匹刺穿惨叫嘶鸣,骑士或被通穿刺死或落下马来,即刻就被盾后的钩枪手拖进了盾阵之后,一顿乱剁砍成肉泥。
短兵相接的盾墙附近,瞬时间惨叫四起血雾弥天,如同一台巨大绞肉机的机轮已经旋转了起来。
“弩!!”
曹仁帅高举令旗,大声高喊。
周军的盾墙就像是电脑程序严密控制的一道道阀门,间隔一块去掉一块上沿,然后三排弩兵交替上前,嗖嗖嗖的弩矢平直射出,精准的落入了吐蕃的骑兵群中。
器弩悉弄站在远处高高的站起上,看不清楚战场中的细节,却依稀能看到己方的兵马被打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许多穿着黑色布袍和皮甲的骑士,原本是骑着战马在陆地上飞驰像一个个飞行的黑点,很多的黑点汇成了一道黑色的洪流。
但是随着战争的进程,这道“洪流”已经变得稀薄了很多。无数的黑点已经落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反观周军那边,那一道钢铁般的盾墙居然纹丝未动。
器弩悉弄心里一阵发紧:历来都是,高原铁骑可敌四倍中原步卒。今日却怪了,我派出的先锋不比薛绍的前军兵力少多少,但我损失过半之后居然还没能撼动他的一道盾墙!!
就在这时,薛绍在瞭望塔上再发了一道号令,命令左右虞候军的轻骑部队出动。
左右虞候军的骑兵部队,是大周军队当中的主流轻骑兵,武骑。他们没有越骑那么精锐,也没那么金贵。
但这并非意味着,他们差劲!
薛绍号令一出,左右虞候军的两路轻骑兵各有三千骑,从战场两侧飞掣而出,像是一只大鹏展开了翅膀拉出了两道优美的飞翼弧形。
包抄!
杀至了前军阵前的三路吐蕃骑兵,全被他们包围了起来抄道了后路。
吐蕃那边观战的器弩悉弄和将军们无不大惊,马上奏响了退兵的金钹。
晚了。
曹仁师令旗一挥,大盾瞬间倒地。后面一片白森森的大陌刀高高竖起,如狼似虎的大周陌刀手们冲了出来。
将近三米长的大陌刀,需要非常强壮的军士以腰竿以轴心,双臂发力猛然砍出。在这样的大杀器面前,再坚硬的铠甲也要被斩破,再强壮的马匹也能被劈翻在地。至于肉体凡胎的人类,在它面前除了躲闪和逃跑,再也没有别的求生之法。
被圈掩起来的吐蕃骑兵们落入了包围,机动力优势再也无法发挥。面对陌刀阵,腾挪笨拙的马匹反倒像是成了累赘。很多吐蕃的骑士跳下了马来,凭借自己的双腿在阵中周旋躲闪。
有不少吐蕃人想要冲出战圈撤回本阵,但是周军的两翼虞候骑兵拉出的包围网,一直都在弧旋奔腾之中。针对圈在阵中的敌人,他们是一个巨大的扇形。这就意味着,谁敢靠近就将面对所有虞候轻骑兵的弓箭攒射。
这道包围网,就像是一台绞肉机上面,最坚硬也最凌厉的那一层外围刀片。它一直都在不停的旋转,谁敢靠近瞬成肉泥!
器弩悉弄站在高坡之上看着眼前一幕,眼睛一直瞪得很大,表情渐渐的僵硬了。
他一直就这样站着,不动弹不说话,就像是变成了一尊泥塑。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派出的三路先锋将近一万名高原铁骑,在薛绍的前军大阵前化作了一堆堆的冰冷肉泥。
其势滔滔的黑色洪流,顷刻之间飞灰烟灭。
一万人啊!
竟连一骑,都不曾逃回!!
夕阳西下时,周军瞭望台上红旗招展。左右虞候轻骑飞奔回营,曹仁师本部步卒再度集结成阵,像一块鬼斧神工雕成的巨豆腐块。前沿的大盾墙高高垒起,阵中旌旗翻滚军士高声喊叫。
器弩悉弄恍然回神大喘了几口气,指着阵中,“他们在喊什么?”
他身边的将军们面面相觑,没人答话。
“说!”
一名将军马上叫来战场斥侯上前问话,然后告诉赞普说,周军是在喊‘鼠辈不堪一击!’
器弩悉弄恨得双拳紧握青筋爆出,两只眼睛都充血变红了。
大论小论等人急忙来劝,说天色快黑不宜再战,不如暂且退兵另谋良策。
器弩悉弄心里也清楚,这回真是遇到狠角色了。光凭一时之愤怒,是绝对战胜不了薛绍这样的兵家高手的。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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