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小案边。
他清冷的目光注视着对面,就仿佛自己对面还存在着一个人。
因为有洞察人体的特殊能力,他从小就被特殊对待着。他没有名字。所有人都将他叫做巫。所有人都喜欢问他各种他不知道的问题。
但他却不能说出自己不知道。
每当他说出“我不知道”的时候,人们都会告诉他,“您要请示神明,祂会告诉您答案的”。
别人说得多了,渐渐地,他也就信了。
当他深信着神明给他的“启示”的时候。
一个像神明一样让他琢磨不透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对他这个从小就受万人爱戴和敬仰的人说:
“看见你想吐”、“你是杀人犯”。
我是杀人犯?
我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些爱戴我、敬仰我的人。
当他通过从楚明新那里获取的信息,结合着他自身认识,对神明做出了新的理解之后。
他不再无意义的取悦神明。
他有了名字。
以后也不再是巫。
他是一个医生。
但——
但——
但,楚明新的目的并没有错。
天下巫祝应该受到约束。
天下间以神的名义行恶的人太多了。
神明生于人心。
善恶……
因果……
他躺倒在地板上。
望着房梁。
为什么不让他还是巫的时候做这些事情呢。
他会深信这是神明通过他人给他的启示,然后他会欣然答应下来。
为什么在他已经成为医的时候,让他做这些事情。
这些事情是对的。
可,那他,也要是那人口中的“神棍”了。
但,至少,他今天总算把“我不会”说出口了。
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说。
“叩叩叩”
太白侧头看门,会这么敲门的人,只有楚明新。
“门没有落闩。”
楚明新就像上次一样提灯走进来。
“我槽!你怎么躺地上!连灯都不点,你想吓死谁?!”
楚明新将灯放下,自己也在太白的身边坐下。
“你是不是不想装神弄鬼?”
太白没说话。
“可你本来就是一个神棍啊?你一个神棍对当神棍有心理负担?”楚明新奇怪。
太白还是没有说话。
“不当就不当吧。”楚明新说:“我们只是要让别人都相信善恶终有报的这一套理论,又不是真的需要一个神棍。”
他说:“你就依照你们这里的神话,编写一套有完整善恶观的神话体系吧。”
太白平静地望着楚明新。
楚明新说:“现在的人过得那么差,是需要心灵寄托的。只有过得还可以的人才会无神论。”
“信仰还是挺重要的。”他说:“就像我,我不信神,所以我陷入绝望的时候就会想死。而有点相信神神鬼鬼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绝望的时候会求神拜佛。再不济,跟魔鬼签订契约也是可以的。总归是会活下来的。”
“好。”太白简单回应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