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夏宰相,你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请旨,而是去把事情给朕查清楚了,现在,传朕旨意,查封霍家,财产全部充入国库,三代宗亲之内,皆入狱,三天之内,朕要看到关于税银案查明的奏折呈上来,否则,满朝文武官员皆降奉一半。”
夏侯逸刚刚抬起的头,在最后一句话时,扑通的撞在了地面上,天啊,三天,直接拿把刀砍了自己更快速些。
“夏宰相,不用激动的感谢朕,你带起的头,就负责灭火吧。”司马天熙咬着牙说着,他不发点狠,这些官员都拿自己当馒头欺负了。
起身,拂袖,司马天熙在夏侯逸求情的话还没有讲出来,自己已经离开了御书房。
司马天熙知道,他和霍凤之间,划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为了国,他要挥出带着寒光的刀刃,为了他对她的特别感情,他应该挺身而出,将她维护,因为税银案,疑点重重,定罪霍家,过于草率了。
纠杂的心情扼勒着司马天熙的呼吸,抬起头来,他看着外面落下去的太阳,一声叹息,霍凤,你真的偷换了税银吗?
冷和得到消息时,霍家的人已经被抓了入牢,冷和惦记着还病着的霍夫人,急忙拿了银子疏通进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霍夫人在监牢里,只剩下了一口气,当圣旨下来时,她就一口血吐出来,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能够自己站起来,她是死在牢房里的,咽气之前弥留之际,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冷和的衣襟,双眼充满哀求和悲痛的看着冷和,有气无力喃喃的叫着:“凤儿……凤儿……”
冷和见过了生死离别,心早就麻木了,可是现在,心里突然很难受,涌着悲愤的凄凉,如果霍凤此时在这里,该是怎么样的伤心欲绝。
“霍夫人,冷和定会救霍凤出去,洗刷她身上被奸人陷害污蔑的罪行,冷和发誓,定会好好照顾她一生。”
“凤儿……凤儿……”霍夫人的声音渐渐虚弱了下去,随即消失,她的眼睛在最后一刻也没有闭上,抓着冷和衣襟的手无力的松了开。
冷和抬起头来,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个之前亲自带着御林军查抄了霍家的身影……夏侯逸。
夏侯逸是亲自带人去查的霍府,他怕别的官员中囊私裹了,之所以请旨,夏侯逸也是要断了皇上对霍凤的特别感情。国库空缺,举国上下能够应一时之需的,只有霍家堪比国库的财物,只是他没有想到霍夫人会突然吐血。
将霍府查抄的差不多了,他急忙赶来牢房,却只看见了霍夫人断气的一幕,迎着冷和质问的眼神,夏侯逸沉默了。
冷和看着夏侯逸复杂的神情,他站了来,带着几分尖锐的冰冷质问着:“夏宰相,你也和霍帝师同朝共事多年,她用的着去偷换税银吗?你现在满意了,如果霍凤是被冤枉的,当她平冤后,你要如何面对霍凤解释她母亲的离去?你敢说,你这样对霍家,没有私心吗?”
霍凤是被冤枉的,冷和的心里最清楚,可是他说不出来,想着将来有一天,他要面对霍凤解释着自己的真正身份,冷和也黯然了。
夏侯逸被激怒了,平时的镇定和冷静也远离了他的大脑,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自己吗?他夏侯逸吃的无非是两碗米,拿的俸禄也不会多过谁,皇权霸业的成就,是要有牺牲的。
“冷御医,这里是关押税银案的要犯之地,你没有经过审报就出现在这里,让本相颇感意外,之前皇上圣恩浩荡,赦免了你和这案子的牵扯,你要懂得感恩才好。”
一句话,已经到了夏侯逸的底线,平时他为朝当官,本着和为贵的信念,能不生隙罅就不生。
冷和却是心一突,随即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霍夫人,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拂过霍夫人那未合上的眼睛,心情沉重至极的开了口:“夏宰相,霍凤已不是以前那个霍凤,她不会做出偷换税银那样的事情来,对她现在来说,霍夫人是唯一的亲人了,同僚一场,只想提醒你,别做的太绝,人生一世,风雨谁也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