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枷锁,寻找着解脱。生,一个人来,死,一个人去,一掊黄土葬了多少恩怨纠葛。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有霍凤依然的跪着,冷和执萧而立,幽婉的曲调和着天边渐渐暗下去的暮色,吹一曲悲欢离合,奏一声风雨同路。
昔日辉煌奢华的霍府,此时残败破碎没有一块完整的瓦,霍家的祖坟也被动过,只为了查出来税银的踪迹。
看着面前高高隆起来的土坟,霍凤的心里流动着悲伤,她拒绝了司马天熙安排的厚葬,她不要怜悯和施舍,她要的是光明正大的葬礼。坚毅的视线落在墓碑上,清冷的风里飘着她的誓言:“娘,凤儿发誓,一定要查清此案,还霍家一个清白,到时候,将您重新厚葬。”
冷和的心一颤,吹出来的萧音更如泣如诉,哀婉低鸣,吹到最后,暮色里传来几声悲凉的鸟鸣,和着曲子,呜咽凄迷。
“谢谢你,冷和。”
“凤儿,冷和一生起起落落,多无法主宰的住自己的命运,此时,却只想你安好,冷和,会不离不弃在你的身边,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背弃了你,冷和依然相信霍凤是坦荡磊落的奇女子。”
冷和的话,说的认真,明亮的双眸映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俊逸儒雅的身影,灼亮了霍凤迷茫的前途。
霍凤几次张口,最后都咽了下去,站起身来,迎着升起的那半轮弯月迈开了脚步。
两个身影,就如他们曾经一起面对如夫人死亡时那样,并肩而行。
霍凤突然想起了那一天晚上,冷和背着自己下山,她放慢了脚步,侧头看去,夜色里的冷和,神情透着凝重,眉宇之间有着难以舒解的愁虑,霍凤心一动,突然开口:“冷和,你会因为这件事情介意霍凰吗?”
冷和的脚步一滞,没有回答,他和霍凰本就没有什么,甚至他的心里有着窃喜税银案的发生,他终于可以摆脱了那场婚姻。
侧眸,冷和温柔的看着霍凤,暮色下的她很美,一身孝衣丝毫没有折损了她的妩媚英气,夜风卷起她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飘飞着,将他的视线缠绕,将他所有的爱掠获,冷和不能自己动情的开口:“天意如此,或许,老天是在给我们重新选择的机会。”
天意阻止了他和霍凰的大婚,只为了给他和霍凤一个新的机会。
霍凤有些的尴尬,她后悔问这一句了,这案子还没有查,又给自己惹了一个纠缠上来,转身,她慢慢的继续走着。
冷和也看的出霍凤的有意避开,他的脚步跟了上去,挑开了话题:“夜了,今天去我府上休息一下,可好,我已经让人备了客房。”
霍凤摇了摇头,司马天熙已经安排好了临时居所给自己,做为钦差大臣审理案件之处,她知道那里面多的是耳目,身正不怕影子斜,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诱出躲在暗处的那只黑手来。
冷和有些的失落,却也不勉强,他送霍凤一直到地方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才离开。
霍凤站在那里,看着冷和修长的身影走进夜色里,渐渐消失,她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脑海里翻腾着税银案,那么多的银子,不是现代的支票不只纸币,是沉甸甸的银子啊,无论是谁做的都会留下来点蛛丝马迹的。
“依依不舍离别情。”夏侯逸半是感触半是阿谀的说着,他看着霍凤一身孝衣就这样不避嫌的站在这里送着冷和走,这岂是一般的情意?怕是夫妻之间,也未必有得。
夏侯逸看着霍凤递过来半是冰凉的眼神,耸了耸肩膀,他也是被那个上头的人施压来的啊,有人恨不得自己从早到晚连着睡觉也站岗在霍凤门外的汇报霍凤的行踪,做人臣子的,管的不只是朝政,还有皇上的心情啊!
“夏宰相,来的正是好时候,我正好要赶往劫持税银的出事地点,既然你精神不错,我们就一起出发吧。”霍凤说着话,已经迈开了脚步,她是女人,一个会恩怨分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