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的,只是之后不是天子一行往东出走去徐州了么,怎么会冷不丁忽然之间便出现在了自个的地头?
不明其中曲折原委的刘表在接到圣旨之后,当即是召集了手下文武,准备迎接天子。
严格来说,当今的荆州仍算是“汉土”,荆州士民还是大都心向汉室的。因此天子若是驾临襄阳,对于刘表在荆州的威势地位还是有很大影响的。对此刘表也是心存顾虑的,是故一直以来刘表在迎救天子、应袁氏之盟袭取许都之事上从不积极。
但是此时情势已经不同了,天下人已经皆知天子出走许昌了,身为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刘表又岂有不尽臣道之理?
一番决议,刘表便是命令北边正在攻打宛城的文聘解除围城还师襄阳,并顺道肩负起护卫天子车驾的重任。而刘表则在襄阳征集能工巧匠,准备兴建一座天子行宫,并腾出自己的府邸准备让天子暂住。
刘表这次对南阳的图谋又是以差一点就成功作为了收尾。若是袁曹再多打半个月,依照荆州军的攻势还是可以拿下不过只有曹昂驻守的宛城、穰城。不过既然曹操已经回到了许昌,这仗还是不要继续再打为好。
又是半月,东拼西凑终于有点样子的天子车驾终于行至了距离襄阳不过三四十里的邓县,刘表已经是领着蔡氏、蒯氏等荆州世族大家在沔水北岸恭候,并请见天子。
但是此时天子车驾却是出来个议郎王子服,来向刘表等人宣读天子诏书。
诏书的内容却是让刘表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让蔡氏蒯氏等荆州世族大为吃惊。
这份刘协亲笔的诏书内容大意很简单,意思就是朕走着走着忽然改换了主意,不打算来襄阳了,朕要回关中了,朕要去西都长安了。
毫无疑问,刘协把刘表耍了。走到半道改了主意?你当糊弄小孩呢,恐怕自踏入荆州地界这位天子便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来襄阳吧,但是又大张旗鼓营造车驾阵势,无非是想借势掩人耳目好便利了自己行事而已。
如此看来如今的天子早已不是当年在洛阳那位稚弱天真的陈留王了,却是终于认清了这群雄并起四方割据的天下,终于敢于正视汉室命运的轮转了。
吃惊于天子的成长之余,刘表也不必再担心刘协的到来会引起自己失去荆州世家士族的支持,并且因为放了自家皇叔鸽子,刘协还一方玉玺用下,直接授刘表为征南将军,封邓侯,倒是更加稳固了刘表在荆州的地位,却是值得刘表暗自欣喜的地方。而至于肚子里的其他滋味,只有刘表自己知道了。
不同于大人们的凝重,刘表的两个儿子对于天子的约而不至没有多大反应。长子刘琦受困于每时每刻为继母蔡氏监视之下,苟于言笑。而次子刘琮不过八九岁,正是好玩贪奇的年纪。眼见大人们结束了典礼,便是先征得父亲的同意,而后便与自己的几个玩伴在沔水河岸嬉戏了起来。
这七八个小孩,大都是蔡氏、蒯氏等世族的子弟,但其中两个小孩比较特殊,不像其他孩子一身锦衣而是着最简朴的布衣,但是不仅刘琮很是亲近这两个孩子,另外的世族子弟也是丝毫没有视这两个寒酸小孩为异类,反倒是玩得很融洽,相互很熟悉友善的样子。
这一幕被一个新来的仆役瞅到了,这仆役一副好奇模样问身旁一位仆役:“那两个农家小子哪里来的,不是本地渔民的儿女吧,刘小公子怎么能和他们玩在一起?”
被问的那仆役眼都没抬,习以为常道:“你说的那两个布衣小子,乃是大才庞德公膝下的孙子辈,男的叫庞泉,女的叫庞若,而刘小公子和那几个世家小公子,可都是师从庞德公学前的,又有什么玩不到一块的?”
提起了庞德公的大名,那名新仆役当即是神情一肃,再看向那一对兄妹的眼神却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