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骂她笨,岂不知非明就是他与她命中犯冲,不然怎就每每遇上她总有倒霉事?
如此想着,就算是美色当前也没啥念想了,故而慧安见关元鹤大咧咧坐下,自己也就一屁股坐在了另一边,斜着眼瞧他,道:“你是来报昨儿那仇的?真小气!总说我笨你还敲,疼死了!”
关元鹤闻言却是挑眉,道:“你还知道疼?”
见慧安不解,便又道:“手!”
这下慧安就更纳闷了,倒是关元鹤见她一直愣愣的全然没有平日的机灵劲儿,便自怀中摸出一个青瓷缠枝小瓶来,没好气地扔了过去,道。
“自己抹抹吧!”
慧安这才明白过来,心里一喜,又狐疑地瞄了关元鹤一眼,这才慢腾腾地拔了瓶塞子,当即一股药香便散了出来,慧安一乐,她那手腕方才被汪老二一阵死捏,还真是蛮痛的。
于是她扣了瓷瓶口子就往手腕的紫痕上倒,谁知这一倒“哗啦”一下,药瓶中的红色药油竟全流了出来,直弄的她一手一身皆是。
慧安原以为那瓶中装的乃是药膏子,这才整个颠倒过来往手腕上磕,哪里想到竟会是药油,登时一个傻眼愣在那里。
“你还能再笨一点吗?真是平白糟蹋了好东西!”
那药油乃是数十种名贵草药炮制后经繁杂工序将其中精华分融入精油中,才提炼成的,比一般的药膏却是更具渗透性,对磕碰的青肿,以及止血都具有奇效。他一共也就有这么两瓶子,一直极为珍惜。
因他这般武将,平日多接触兵器刀刃,免不了会磕碰受伤,故而身上却是常年都带着伤药的。
今日他本是听说赵大鸿刚押了拨拓彦出牢,便被汪杨松给堵了个正着。一来不杀拔拓彦是他的主张,再来贤康帝新任命的京畿卫统领赵大鸿却是从他东征军中升上来的,他怕赵大鸿情急之下闹出人命,这才匆匆赶了过来。
谁知倒叫他看见慧安甩着九节鞭险些将赵大鸿拉下囚车那一幕,接着他见汪杨松情急之下使劲攥着慧安的手腕,便知她定然受了伤。
不知出于什么缘由,竟跟上了马车,还颇为好心地奉上了药油,只如今他见慧安将药油倒的四处都是,又一脸呆愕地坐着,却是有些无奈。
他一面嚷了一句,一面却执起了慧安的手,帮她将右手上的药油往左手腕上匀了些,接着便专注地给她揉搓右手腕上的紫青。
他第一次给女子抹药,手下哪里知道什么轻重?那劲头还真谈不上什么怜香惜玉,登时慧安就禁不住“吸溜”一声抽了口凉气,瞪他一眼,道:“你这到底是抹药还是谋杀啊,我又不是故意弄洒你那药,你也不说清楚,我怎知道里面装的不是药膏子?”
关元鹤被她说得心中一赧,自是不能告诉慧安他牙根就不知用力大了,心中微虚,面色便愈加的凶神恶煞,只抬眼瞥了慧安一下,冷声道:“闭嘴!”
慧安被他瞪了一下,莫名地就有些心跳微快,登时便不再做声。只她这一静,马车中的气氛便有些不对味来。
慧安只觉关元鹤揉搓地动作已经轻柔了不少,按压处微微有些痛楚一拨拨传到心房,唯他指腹摩挲过的地方,纵使动作再轻巧也为她带来了一股股的热意。
也不知是那药油的作用,还是别个,慧安只觉他揉搓之处越来越热,那股子热劲儿直接冲上面颊,漾入心头,叫她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她有点发怔地瞧着他那揉捏的手,只观那手指间似始终蕴藏着某种沉稳的力度感在其中,但偏那动作就有些轻描淡写,说不清是漫不经心,还是温柔细致。
慧安迷迷糊糊地瞅着他,鼻翼间便因两人的靠近而不可避免的传来他身上发出的那股子竹叶清香,清清洌洌的叫慧安头脑一清,却也更加敏锐地感受到关元鹤微微倾身过来,那胸膛之处发出的暖暖温度,慧安这便有些面红心跳起来,她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定神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