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将自己戏弄姜孙两人的手段说成是小孩子的把戏,不由便微收了笑意,行至小亭的栏杆上坐下,瞧着关元鹤道。
“分明是你吓的我岔气了的。再说,难道不好笑?不好笑你笑什么!看,你还笑!还笑!”
她说着便也弯起了眉眼,眼角眉梢皆染上了愉悦的笑意。关元鹤任她打量,倒是不曾吝啬那点笑意,在慧安身边坐下,道。
“今儿怎就不装了?”
慧安只他是说方才她怒打孙心慈的事儿,便扬眉道:“本姑娘装够了,你呢,今儿怎么不板着你那冰块脸了?”
关元鹤见慧安竟敢调侃自己,由不得瞧向她,见她一双明眸中写尽了俏皮的慧黠,心头便是一动,眸光一幽,探身向慧安俯去。
慧安还犹自笑着,便似一只玩的兴起忘了危险的小呆兔,关元鹤越靠越近,她这才懵懵懂懂回过神儿来,竟就傻在了那里,只能用一双无辜且微慌的眼眸去直勾勾地瞧着他,却不知这般摸样更容易叫人想入非非啊……
关元鹤其实本就是想逗弄一下慧安,可临到此刻瞧着她一双无辜又懵懂的双眸倒是心中一紧。
只见那一双翦水瞳眸在阳光下清透如水洗琥珀,却又偏浓浅回转透着妖媚色泽,如同烟雨朦胧的隐约,映着那蹁跹蝶舞般浓密颤抖的睫毛,和她两颊艳若朝霞的绯红相映成辉,直叫他觉着那张小脸明明滟滟,扣人心弦。
慧安本已是呆住,就觉着心跳越来越快,瞧着关元鹤的那双黑沉沉的眸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只迷迷糊糊的想着这双眼眸惯常清冷的样子。
而如今这双眼眸中的黑沉倒影着她的面孔,一抹淡淡的愉悦和灼热的专注遮挡了那天生入骨的峻冷和深沉,那一张俊颜上的漠然和淡定也被柔和的爱怜取代,叫慧安心房处似温着一杯酒,烈烈暖意烧在五脏六腑,蔓延地脸庞躁热。
却与此时,慧安只觉关元鹤的气息微乱,灼热的呼吸喷抚在她鼻翼上,叫她一惊,正不知所措,却是关元鹤突然抬手再次两指曲起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爆栗。这次他下手比上次更加用力,疼的慧安两眼氤氲,抱着额就低下头委屈的揉了起来,嘴上却是因方才那股奇怪的气氛半句重话都说不出。
因她低着头,关元鹤只能瞧见她不住颤抖的睫毛,见那上面水光潋滟,他不由挑眉,以为自己方才用力过大真将慧安给打哭了,由不得眸中再次闪过懊悔,刚倾身欲去瞧瞧慧安,谁知她却突然抬起头来。
结果慧安那小脑袋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关元鹤的下巴上,碰的他闷哼一声,当即便蹙了眉。与此同时,慧安却也“嘶”的唤了一声,小脑袋在他脖颈下乱扭了起来。
今日关元鹤穿着一件天青色直襟长袍,襟口上绣福字团花纹,每个团花上镶玉片为饰,竟是慧安一撞之下,她的一缕头发好巧不巧地挂在了他襟口的玉片上,本是松松挂着,只慧安一急之下来回扯拽那发便极顽固地缠绕在了上面。
可她不急能行嘛,现下她的脸颊不得不紧贴着关元鹤的身体,头顶更是触碰着他的下巴,她整个人都犹如嵌在了他的颈窝下,慧安又急又臊,感受到他身体发出的暖暖热气,只觉着连鼻翼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叫她觉着喘不过气来。
关元鹤也是一诧,垂眸见慧安晃动着小脑袋在自己胸前来回的拱,却又觉着好笑,他扬起笑容,正欲帮忙,偏此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和女子的说话声,竟是有人往这边而来了。
慧安闻声一愣之下,更加无措地扯拽了起来,扯的头皮刺疼,满头大汗,偏那头发却越发顽固地越缠越紧。
“怎么办?你倒是快些帮忙啊!”
感受到慧安的慌张和急迫,关元鹤心里便有些不是味儿,只觉她像是一点都不愿和自己牵扯在一起。
那股被嫌弃之感叫他黑了半边脸,但他也知道,两人这般情景若然被人瞧见,却是不知会编排出多难听的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