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重孙,她冲慧安笑的也便更加亲切了。
两人又陪着定国夫人说了两句,这才从福德院出来往关白泽夫妇所住的锦绣院去。姜嬷嬷亲自将两人送了出来,关元鹤走在前头,慧安却稍稍落后,从秋儿那里取了一张药膳方子来,笑着道。
“我听说老太君夜里睡的不安宁,这张方子是安神的,极温和,最是适合老人,是在东都时淮安夫人进献给太后她老人家的,我瞧着太后用了几日面色好了许多,便记了下来,如今借花献佛,姜嬷嬷瞧瞧能不能用。”
姜嬷嬷闻言忙收了那方子,道:“太后都用的,哪里能不好了?少奶奶有心了,难怪得老太君的疼。”
慧安便笑,“本该做好了奉过来的,可我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我那院子里也没个好厨娘,倒会平白糟蹋了方子,姜嬷嬷莫笑话我就好。”
两人说着话便出了福德院,福德院离锦绣院不算近,加之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两人便坐上了春凳檐子,慧安一面赏景,一面瞧那手上的佛珠,瞧了两眼只觉那佛珠除了散发着一股松香味,加之异常古朴精致,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待到了锦绣院,慧安只觉这院子和老太君的院子又有不同,处处都显出一股繁华富贵来,婆子将关元鹤和慧安往正堂迎。
两人进了屋,关白泽和崔氏已坐在了厅上,两旁的椅子上也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的人坐在椅子后面的锦凳上。
今日关白泽穿着一件暗青色万字纹缂丝宽袖家常袍服,黑玉簪束发,鬓角已生华发,关元鹤的眉眼并不肖似其父,只唇形和下巴却如出一辙,只关元鹤常年冷着脸下巴总显刚硬,而关白泽面上却自带笑容,瞧着温文儒雅。
崔氏今日穿了件紫红色四合如意缠枝宽袖夹衣,淡紫色十二幅绣兰花的襦裙,乌黑的头发梳成个牡丹髻,戴着一套镶蓝宝石的赤金头面,身上还挂着东珠链子,耳朵上坠着嵌猫眼石的绞丝耳坠,雍容华贵,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慧安只匆匆打量了一眼,便低了头,目不斜视,极为柔顺的跟在关元鹤身后,刚进屋崔氏便笑着道:“老爷瞧瞧,三爷和咱们三少奶奶真是天生的一对,这往一块一站都叫人移不开眼呢。”
关白泽闻言便笑着瞧了瞧慧安二人,点了点头,一脸的满意。
崔氏言罢见关白泽瞧着关元鹤的面上都是骄傲和慈爱,想着自己生的卓哥儿每每都被他骂不出息,这关元鹤整日不守礼法,不孝不恭,他倒当宝一般捂着,心中便有些吃味。
一边坐着的三夫人瞧见她唇角那抹笑意有些发僵,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便瞧向慧安,一脸笑意的夸赞道:“大嫂这话说的倒是不偏不倚,咱们三爷年少有成,如今不过弱冠就已立了大功,成了朝廷股肱之臣,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如今又娶了三少奶奶,不光模样长的好,更是出了名的贤惠聪颖,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宝贝着,这可不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嘛,等明年再生了我关府的嫡子,先大嫂在天之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她说罢不禁讥讽地瞧了崔氏一眼,心道,叫你装大度,装贤惠。
崔氏嫁进关府虽说是当正房太太,但到底是续弦,生了嫡子也不得宠,年纪还小。这些年关元鹤托着亲事不娶,一来是他无心娶妻,眼光也高,再来也有崔氏的功劳在。如今关元鹤娶了娇妻,指不定不日便能生下嫡子,可崔氏的亲子卓哥儿却还是个十二岁一事无成的孩子,这比较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
三夫人那话句句戳在了崔氏的心尖上,末了偏还提起关元鹤的生母来,怎么能叫崔氏不难受气堵,当即她那脸上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捏住了椅背。
慧安没想着她还没吭声,竟就闹了这么一出,低着头装娇羞,目光却闪了闪,乐见其成。
屋中气氛有些凝滞,许是见崔氏不说话了,关白泽便道:“行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