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该真真的管起事来,若是连差事都办不好,便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大家能做到管事也不容易,莫丢了体面才是,可都明白我说的话了?”
众人闻言哪里还敢怠慢,纷纷的应了,慧安这才呷了一口茶,又道:“我实是最宽和的人了,对下人的要求也不多,只将手中的活办妥帖了,做到老实本分四字便可。这府里大小事也还得多劳大家操办,你们若差事办的好我自也不会亏待。行了,今儿就这样吧,若无事要回便各自去忙吧。”
众人闻言再次福身应下,这才规规矩矩地退了下去,这般已是一个上午都消磨掉了,慧安站起身来瞧了瞧渐近正午的太阳,不觉扭了扭腰,只觉腰间酸疼,只恨关元鹤累人,闹的她只坐了一上午便这么难受,不觉便嘟了嘟嘴,方嬷嬷以为她是不耐烦管理这些,便劝道:“少奶奶是嫡孙媳掌理中馈是应当的,女人都是这般的,能掌理中馈是福气,少奶奶莫要偷懒,也不该偷这个懒。”
慧安闻言便讨好地笑道:“是,乳娘说的对。”
方嬷嬷见她如此敷衍,不觉笑着道:“在府中时少奶奶仗着夫人为少奶奶留下了些得力的人,将一摊子事都推给竹名这些老人,如今嫁了人若是再不上心,不愿操持家事,却是不贤惠了,少奶奶不能仗着爷宠爱便如此不懂事啊。”
慧安见方嬷嬷苦口婆心的劝着,不觉心中苦笑。关元鹤他压根就没想接掌关府,根本对她管不管理这中馈没多大意见呢,只这事却也不好和方嬷嬷说,故而慧安便只连声应下,又喊着饿了,方嬷嬷这才忙去督促膳食。
而慧安却还不能歇着,又坐上春凳檐子往福德院去回定国夫人的话,毕竟这是第一天掌事,该禀的总是要禀过的,不然定国夫人也是不能安心。慧安回了定国夫人的话,定国夫人才拉着慧安的手,道:“你虽年纪小,但处事却老道,也难为你一个人撑着那么偌大个侯府,今儿的事严宽有度,处理得当,祖母总算是没有看错人,行了,都忙活一个上午了,快些回去用膳吧,一会子好好歇一觉,瞧着面上不大好。”
慧安闻言应了又说了两句话,这便告辞回来,屋中姜嬷嬷见定国夫人满脸的笑意,便道:“夫人对陪房太过纵容,这些年府中掌事的也多是她的陪房出身,这些奴才被夫人一手提携起来,多年来油滑惯了,私下克扣公中银钱,平日里也是赌钱吃酒,偷奸耍滑,排挤他人,只望着夫人掌着权好能一直这般,如今少奶奶掌事,他们会落少奶奶的脸这也是老太君您意料之中的。如今瞧着少奶奶这么三两句话就将人给收拾了,震慑了那些个奴才,老太君您也该放心了。”
定国夫人闻言面上笑容更大,早先因为慧安大闹宁王府的那些不快也消散了,只点头道:“早先便知是个有主意的,却不料处事竟是这般的出色,锦奴是嫡子,难得的是出息,媳妇厉害点这是正理。这厉害是容易的,难得的是这孩子心里清楚,处事分寸拿捏的好,这是需要些智慧才能的。这样的主母实是可遇不可求的,能叫锦奴娶回来,也是这孩子的福气,将来也能福及后代。安娘这样的,也万不会像老大媳妇那般糊涂,不知教化子嗣,眼皮子浅的叫人心恨。”
姜嬷嬷闻言便笑,道:“老太君说的极是,这孙媳娶的太难得了,若是来日再给老太君添了大胖重孙那便更加的难得。”
定国夫人便扬声笑了起来,而慧安回到棋风院便知今日关元鹤不回来陪她一道用膳,她随意扒拉了些吃的,只回屋躺了一会便直往后头的马场而去。这两日她对柳枝接骨的事已琢磨了些新进展,今儿若不是要见各院的管事她早就直奔马场了。
关元鹤已令关荣给她寻了三四条伤了骨的小狗,慧安一忙便无知无觉,也没人敢打搅她。只是这大夏天的,马厩中实在也热的紧,故而慧安每次来马厩都不叫太多人伺候,今儿也就冬儿跟着在旁边搭把手。慧安将一只小狗的碎骨茬清理干净已经满头大汗,她目光不离那只小狗,只抬起手来,待手中多了一块凉帕子,慧安正欲抹了头上的汗水,不想手腕却被人一把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