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还是受了他的恩惠——给他送了一只老婆。
沉鱼沉吟半晌,还是说了出来:“狐狸精很喜欢月妃的,万一……他想不开替她报仇怎么办?”
平跃捏了捏她的鼻子:“陛下放他入宫,就是逼他认清月妃,若他执迷不悟,谁也没有办法。”
沉鱼狡黠一笑:“我们与他们境遇相似,你自己都执迷不悟,却不许他执迷不悟吗?”
平跃与她额头相抵,呼吸近在咫尺,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动听——
“这辈子我都执迷不悟。”
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还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地执迷不悟。
慈宁宫。
太后娘娘看着沉婕妤叹气,后者还在没心没肺地吃喝。
太后说皇后都拿剑指着你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沉婕妤一脸天真地反问她:“我要是弄死了皇后,元秩估计立马黑化,你不是要扶持他吗?”
太后心虚地移开视线,并叫来了一个小太监。
沉婕妤呆呆地放下了手中糕点,接着是一阵爆笑:“太监服好适合你哦!”
祁王殿下忍。
太后也不忍直视,只能岔开话题:“你二表哥都快出家了,你就不能帮帮他?”
沉婕妤理直气壮:“我凭什么要帮他?我不气死他就不错了!”
祁王殿下再忍。
太后无奈:“怎么说你们也是订过亲的。”
沉婕妤十分得意:“可现在我是他庶母!”
祁王殿下终于忍不了了。他差点骂她不要脸:“陷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沉婕妤乐得拍手:“哦!我终于把你气得脸红了!”
太后忍笑:“他这不是气红的,是羞红的。”
祁王殿下:“……”
祁王殿下强行挽尊:“你很得意?我告诉你,你在这种时候同时激怒皇后和月妃,你就是天下第一蠢!”
沉婕妤气得拿橘子砸他,瞪着眼睛强装凶神恶煞:“你骂我蠢,你骂我蠢,你就知道骂我蠢!!我本来很聪明的,都是因为被你骂蠢了!!”
祁王殿下边躲边骂,气得跳脚,愣是被砸了一身汁水也没反击,直到橘子终于没了。
太后乐不可支。
祁王殿下去换衣服时,太后就跟沉鱼讲故事:“皇后那剑还是我传给她的,不过用来斩妃子,没什么稀奇的。太|祖曾赐纪氏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逆臣,那才威风呢。”
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智障,未尽之言都写在了眼里:尚方宝剑在哪里?
沉鱼无辜摆手:“我不知道!”
太后很是忧伤:“你不信我。”
祁王殿下换好衣服出来,坐在他常坐的位子上叹气:“你说你和六年前有什么区别?一点长进都没有。”
沉鱼当场就哭了:“还不是你们害我的!我哪知道你们会不会又害我一次!我现在只有一条小命,哪经得起折腾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啊……”
太后抱着她哄:“好了好了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祁王殿下被她吵得心烦,一把将她从太后怀里扯出来,铁青着脸训:“哭哭哭!!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人家害你你不知道报复回来吗?光|气|人顶什么用?我看见你这个样子就后悔当初没掐死你,今日也少生一口气!!”
祁王殿下气到恍惚,不妨又被推倒,沉婕妤趴在他身上,死命掐着他的脖子:“让你骂我!你怎么有脸骂我!我掐死你!掐死你!”
元秩使了点力气扯开她,谁知她灵活地跳上他后背,从身后勒住锲而不舍的目标——脖子。
元秩不知怎地很想笑,他背上的沉鱼很沮丧:“你怎么不反抗?”
元秩无语:“就你这小胳膊小腿,我胜之不武。”
沉鱼累得满头大汗,他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不得不感叹男女有别,体力差距太大,她刚想跳下来,就听见元秩说:“纪小鱼。”
沉鱼等了半天也没下文,不由扯扯他的耳朵:“你想说啥?”
元秩闷笑:“你比从前重了不少。”
沉鱼果然上当,赖在他背上不肯下来,龇牙咧嘴十分得意:“我掐不死你我累死你!!”
太后娘娘姨母笑。
先累坏的当然是沉婕妤,她趴在元秩背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隐约听见他们带笑的声音。
一个说:“为她好倒还不信了。”
一个说:“你不气她了?”
元秩心想我气她做甚,她装疯卖傻也不容易。
我只是气,她再也不肯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