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你这辈子都别想随军。更别想随他人之军。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飞鱼就说了实话:“我……我就想跟你们回西北去……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是好的……”
二哥哥心酸极了。他们在关外吹遍风沙舍命杀敌,只为换她在长安一世尊荣风光,到头来她却说,她不想要。
纪勉不可抑制地长笑,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个个是将门虎子,个个守得住边塞,却守不住自己的妹妹,任由她被称好斤两、几经转卖,连一个公道都不能为她讨,还要她与仇人虚与委蛇。
纪勉笑完自己,再笑平跃,“平跃让你和解你就和解?以后他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去死?”
二哥哥突然变得很可怕,六妹妹忍不住抖了抖小身子,在他威逼的目光中放下了堵耳朵的双手,默默低头对手指:“我……我也没全听他的呀……我只是跟皇后说保持中立而已……”
二哥哥狂戳她脑门:“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应该找什么样的男人?”
六妹妹不服气:“平跃说过会和我共输赢的!当时你也在场的!”
二哥哥请问她:“倘若有朝一日你无法再忍,平跃敢陪你造反吗?天下为聘都是虚的,事实是他不顾你的处境,叫你一忍再忍。”
六妹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平跃心怀天下,我不想、也不可以改变他……他是长安城最明亮的少年,我若不能增添他的光彩,也不能成为他的尘埃。”
那双眼睛变成一对儿弯月,里头盛着汩汩清泉,冒着很酸的泡泡,可笑的是自以为很甜。
二哥哥被苦得不行,六妹妹趁机提议:“喝我的药好不好?我重新去煎一锅!”
他这下真哭了:“你别拿我当试验品了行吗?”于是火速转移话题:“我都装死装了十天了。”
六妹妹拍拍他的脸:“原来你记得呀。我还以为你想做月子呢!”
二哥哥换上二皮脸:“飞鱼宝宝,你就告诉二哥哥嘛。”
到底想了什么鬼主意?
飞鱼冲他一挑眉:“我不是告诉你了嘛。”
拂林王府。
平跃被祖父限制出境,无法去见他老婆一面。
拂林王拉着平跃下棋静心,可惜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令人心绪不宁。石板上的青苔蓄着沉甸甸的水珠,似乎能听到它不堪重负的叹息,平跃不知不觉盯着看了很久,直到拂林王打了他胸口一记:“回神。”
平跃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篓,耍赖往地上一躺:“不下了。”
拂林王笑了:“你配不上六姑娘。”
平跃立马爬起来:“有你这么贬低自己孙子的吗?”
拂林王实话实说:“我盼你与她并肩作战,可你却不懂她的心思。你明知她受了委屈,还暗示她多加忍耐。”
平跃瞪大眼睛,一脸我怕不是捡来的:“这不都是你的主意吗?”
拂林王认为耍孙子玩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这是拂林王府的主意,却未必是你平跃的主意,以后是你跟她过日子,又不是拂林王府跟宁国侯府过日子。”
智障男主欲哭无泪。
拂林王拍拍他的脸:“想想如何补救。”
平跃眯起眼睛看棋盘,白子被黑子死死围住,逐个击破并不现实,自然而然想到了一计:“围魏救赵。”
拂林王不满意:“再想。”
平跃再落一子,终于牵起一笑——
“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