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就是为了毁灭……”
那一声嘶吼凝尽绝望:“你究竟答应了赡思辛什么?”
裴屿真终于转身,捋着纪飞鱼散乱的额发,“小鱼啊,你姑母拿裴氏来要挟,要我保住你那些叔伯,可是我这辈子啊,最讨厌被人胁迫……”
“你说错了一点。孝贤之死是早年间你姑母查证,告之月妃,月妃再告之敏妃,可惜她们传来传去,都没传对版本。杜氏所中之毒,是我给元翰的。”
“太后娘娘,您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飞鱼坚持。
“赡思辛只有一个条件,他要你去刺杀西凉国主。”
太后说,今夜赡思辛未能刺杀成功,说明他与皇帝已然合作。赡思辛手握敌国太子,必会大加利用,不会轻易去动,而纪氏兄妹作为他的俘虏,除了美人计之外,并无其他接近西凉国主的机会。
一旦刺杀成功,后面的事,就是赡思辛主导了。
但这只是表面上。
太后替换太子,正是为了交托重任,同时不受外敌胁迫。
即便有了裴梅,飞鱼依旧怕死:“裴梅被识破怎么办?赡思辛敢让西凉内乱,说明他早有准备,我们到了敌国,只会沦为他的棋子。”
身后有人由远及近,那是一道极为清朗的声线——
“你又怎知,朕在西凉没有暗棋?”
一日前,慈宁宫。
陛下将赡思辛的故事说与太后,不忘提及一个小小的宫女舒凉。太后闻弦歌而知雅意,坦言自己与赡思辛合作,只为将计就计,引起西凉内乱。
“不是为了裴氏?”陛下皮笑肉不笑。
“我若不这么说,赡思辛怎会上当?”
“也是,死无对证。”
今夜陛下方知,太后将太子换成了裴梅。至于原因……
“你儿子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
别说去敌国搅动风云,即便身在长安贼窝,也无法不受挑拨。太后表示她不舍飞鱼受元翊拖累,陛下失笑:“如今不舍,是否太迟。”
除了纪昭,飞鱼还有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
这么多的营|妓都成了敌国奸细,说明纪家军内部出了问题,而答案,必须去敌国找。
主观上飞鱼也不是不心动:这样就能逃开糟老头子了。
很清楚她在想什么,糟老头子循循善诱:“回来之后,朕准你认回含阳,赐封郡主,自选封地。”
飞鱼慢慢挪到太后身后,“只有区区一个郡主?”
“你待如何?”
“不如……让元秩当太子,我当太子妃?”
看着陛下一脸阴沉,太后忍不住笑出声。终将皇后联盟解释清楚:她早知飞鱼是郡主,才会定下婚约,避免皇子争夺。飞鱼若能做皇后,太后便是她姑母,婆媳之间少些矛盾,于国于家都是好事。
至于陛下,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跟他爹一样——先帝。
太后劝他看开一点:“你总是要死在孩子们前面的。”
身后事赶紧安排起来!!
飞鱼担忧地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拍拍她的手,继续泼冷水:“元翊手段不行,你若立了元秩,不定还有长进,如此任你打压哪方,他们都得送上门来,不比撕破脸皮强?”
皇帝是不想纪氏坐大,太后是不惧纪氏坐大,她先给人希望,趁人飘然借力打力,最终夺去所有。
“真是山外还有一山高啊。”飞鱼仰脸崇拜道。
“你是想说最毒妇人心吧。”太后挠挠她的脸。
纪飞鱼退开一步,给二位大佬行了个大礼,“这么有意思的事,草民很愿意一试。不过有一个条件。”
陛下玩味地看她勾起坏笑——
“永道长跟我一起去。”
太后先行回宫,陛下带飞鱼去了明记果脯,永道长等候已久。
他朝飞鱼躬身告罪,“多番加害,对不住。”
飞鱼就知道他又钮钴禄了:从狐狸精变成了绿茶|婊=_=。
四具尸首落葬时,永道长亲来相送,四块墓碑都抛却身份,只刻了名字。皆为乱臣贼子,这是很应当的,靳永物伤其类:“我之来日。”
飞鱼边点香边无语:“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会有全尸?”
宁朔将军非但交回了布阵图,也没有趁机陷害纪氏,陛下满意之余,提到他正值嫁龄的三公主,平跃慌忙跪下:“陛下,臣已有了心上人。”
陛下撞见过平二公子断袖的一幕,想来不觉叹了口气:“你祖父年纪大了,总不能一直荒唐下去。”
“您是说,臣可以娶她进门?”宁朔将军瞪着眼睛,惊喜万分。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