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红忽然白了脸,大着胆问:“那孩子,真是你的?”
慕容轩没有回答,只是恨恨剜了钟红一眼,有些事跟钟红是讲不清楚的,慕容轩到现在都不知道明心娜怎么在里面怀的孕,如果有人硬要把这个孩子栽给他,后果将会很严重。虽然这种事迟早会有办法查清,但等查清,你的清白也就没了。
慕容轩穿了衣服,想喝水,钟红忽地腾起身子:“对了,最要紧的事还没跟你说,他们……他们把我带到了那个人面前。”
“哪个人?!”
“就是省里去的陈书记。”
“什么?!”
这天慕容轩没陪钟红吃晚饭,饭菜本来是订好了的,慕容轩往宾馆来的路上,给老板娘王玉珊打过电话,说有位重要的客人要接待,让她准备两个人的饭,简单一点,不要太奢侈,王玉珊嗯了一声。王玉珊这个女人,好就好在什么事也没问,慕容轩怎么交待,她怎么办。她曾跟慕容轩说过一句话,对慕容轩启发很大,王玉珊说:“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这张嘴,除了钱,什么也不能谈。生意人的耳朵,也是除了钱什么都不能听。”慕容轩当时笑着说:“经典。”过了一会,又问:“按你这种说法,我这张嘴,还有耳朵,应该谈什么听什么?”王玉珊矜持道:“你是领导,我哪敢乱说。”慕容轩笑了,没再追问下去。自己的耳朵和嘴还用问人么?身为秘书长,他的耳朵和眼睛,是用来听潮观潮的,任何风吹草动,潮起潮落,他都不能放过。他的嘴,是用来吹火的。有些火需要及时熄灭,他就要用灭火的功夫,有些火需要烧起来,他就得用煽风点火的本事。
钟红说的话破坏了他的心境,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吃东西了,只好道:“晚上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吃饭了,你自己下楼,他们会接待的。”钟红知道他心里有了事,也不纠缠,听话地嗯了一声。慕容轩掏出一张卡,就是田光送他的那张:“这卡你拿去吧,上面有点钱,你先用。”钟红脸一红,推托道:“我又不是跑来跟你要钱的,看你。”“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放我手里也没用。”说着,硬将卡塞在了钟红手里。钟红拿了卡,略微显得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她这一笑,就显出憨来,慕容轩最喜欢的,还是钟红这副憨样儿。他捧住钟红的脸,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傻孩子,真想把你一口吃了。”
“那你就吃。”钟红说着,又贴上来,慕容轩将她揽怀里,两人又温存了一会,慕容轩说:“我得回去了,你明天也回去,留在这里影响不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着。”
钟红被这句话吓着了,她本来就为慕容轩捏了一把汗,慕容轩不说这话,她心里还扑腾呢,一说,脸色立马变了:“不会真有事吧,我怕。”
慕容轩安慰似地拍拍钟红的肩膀:“别怕,有我呢,放心吃你的饭去。”那样儿就像父亲在哄女儿。
有时候,慕容轩真就觉得,自己面对钟红就像是面对女儿,但他又不敢这么想,这么一想,罪恶感就重了。好在他用钱减轻着这种罪恶感,钟红怕是想不到,刚才那张卡上,有二十万,这个数字慕容轩都没想到,王圣迪出手真是大方啊。慕容轩有时候也想,下面这些人,钱从哪来,但旋即就会被另一个声音嘲笑,你的钱又从哪来?
是的,有些问题不能去思考,一思考,反把自己的丑陋和虚假思考了出来。就比如他给钟红钱一样,慕容轩从来不敢认真去想,他们之间,是爱,是情,还是?
世界是浑浊的,你的思想也应该浑浊,从踏入官场那一天,慕容轩就已是一个浑浊的人。只是到现在,他还浑浊得不够到位。不知怎么,慕容轩又想起了那件佛像,在他眼里,佛像也是浑浊的,那份浑浊才是真正的浑浊。
第二天一早,还不到七点,慕容轩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是李静宜书记叫他:“你上来一趟。”
慕容轩一阵紧张,李静宜书记的口气好像不大对劲。他暗自揣摩一会,往楼上去,其他人还没上班,楼上静悄悄的,慕容轩选择了乘电梯。
秘书曲风不在,办公室里就李静宜书记一人,黑青着脸,像是被什么人惹恼了。慕容轩没敢问,心里敲着小边鼓,默站在桌子边上,等李静宜书记发话。
李静宜书记没看他,把手里的材料翻来翻去,像是在酝酿什么。慕容轩刚要开口,李静宜书记突然将材料猛地一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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