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爷暴怒,柴家也是倾巢而动。\\府中的家丁,街上的混混,加上一些来路不明的人物,二百多人结成了密集队形,气势汹汹的扑向了南城码头。
他们动身就已经晚了,刘同寿也不可能傻乎乎的在码头等着,所以这一遭自然是扑了个空。不过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内,他们也不气馁,打听清楚对方的行程之后,当即分兵几路,水陆并进,向东急追。
这么多人叫嚣呼喝着穿城而过,自然引起了诸多的猜疑,甚至些许的恐慌。不过柴家虽然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却没有乱了章法,事先已经遣人知会过县衙了,柴德美自己,更是亲赴谢府,备言其事。
他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两个少年,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怨仇,布下这么大的圈套来对付他柴某人呢?肯定有个大势力在背后cāo纵,说不定就是冲着谢家来的,所以他亲自上门,一是为了报信,二是为了提醒,同样也是为了找人讨个主意。
谢府中的秘议到底说了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整个县城的注意力都被柴家歇斯底里的举动给吸引过去了。
正当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去龙泉山那些人回来了,士子们要上山听讲,但围观的百姓却没那个兴致,听了也听不懂,听来干嘛?还不如赶紧回家,把最新的谈资和街坊邻居好好分享一下呢。
“到底怎么回事?这我倒是不知道,但有人知道啊,你问是谁?当然是龙溪先生了,那位可是文曲星下凡!只听人简单说了一遍,他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啧啧,你道怎地,当时龙溪先生微一皱眉,随即双眼一张,jing光暴shè,直如霹雳闪电一般,那气度,那……”
“好了,好了,龙溪先生有多了不起,整个江南就没人不知道,说正事儿,说正事儿,柴德美到底为啥发疯,那小道士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具体谁也不知道,大伙儿只是看到柴德美对着那马车打躬作揖的,被人斥骂也不恼……最后人家走了,他还在那里傻乎乎的笑了小半个时辰,最后不知道看了什么东西,脸sè一下就变了,一巴掌就把菜青虫给打翻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唔,哦……嗨!”描述过程的时候,听众都是聚jing会神的,可听到最后,众人却是齐齐的一声长叹:“原来你也啥都不知道啊。”
“怎么不知道,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知道么,龙溪先生洞悉了事情真相后,当即感慨道:好大一盘棋!然后他还说……”
“还说什么?”
“哼!”勾起了听众的兴致,那说话之人也是得意起来,卖起关子来,最终被人催促不过,这才说道:“龙溪先生说,那小道士有阳明先生的遗风,堪称当世英杰,与这样的人当面错过,他也是扼腕叹息呢。”
“哇!”一如龙泉山下的反应。
当时,王畿想通了整个计划,也是一时感慨,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顶多就是有点期待接下来局面的演变罢了。
当年王守仁平宁王之乱时,也是一般的做法,调动有限的资源,达到最大的效果。单以两府之地,数千地方军,就营造出了四面楚歌的氛围,让宁王疑神疑鬼,将十万大军牵制在了南昌近月,赢得了宝贵的战机。
可他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此话一出口,引起的震动也是可想而知。而且传言这种东西,通常都是越传越离谱的,比如转述这位就添了不少材料进去,唬得听众一愣一愣的。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消息也是越来越夸张。
有人说,小道士是千年难遇的奇才,从娘胎中就带了宿慧的,如此良材美玉,龙溪先生也是极为喜爱,yu代师收徒而不得,甚是惋惜;也有人说,那小道士是神仙弟子,游走天下,是个专门惩恶扬善的侠道;甚至还有人突发奇想,猜测小道士是阳明先生转世云云。
在全城人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并且将以yin狠jing明著称的柴德美骗得团团转,更是得到了龙溪先生的高度评价,余姚人觉得,小道士的真实身份,无论有离奇,都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小道士不能被追兵抓住,否则的话,他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成侯败寇,这也是公认的真理。
说实话,蔡德庆是很想立下这个功劳的,他觉得自己成功的机会也很大,毕竟对方只有三个人,走的时间也不长,还带着好几百斤重的银子……不就是个骗子么,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怎么还不手到擒来?
愿望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离开码头前,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他们轻而易举的打探到了对方的行踪,并且顺利的追上了目标。可登船之后,他却傻了眼。
“你说他们中途换了船?谁的船,往哪边走了?”
“是庄家村的庄老大的船,他们拐入了庄家溪,然后去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沿着庄家溪一直走,就是往南,要是中途拐进东直河,那就是往东,再不然……”
船老大也是挠头,江南水利之充沛,远在环境破坏殆尽的后世之上,在这个水网的地方,想要确定一艘船的去向,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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