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等一等,这个,原来应该也是锋利的吧,只不过,是那锋利的部分,都已经被颉利给削了下去,不过,反正我是不会用的啦,锋利与否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然后,我做了一个极为随意的动作,就是用这柄匕首,对着桌子角的部位,斩了那么一下。
可真的是了不得了,桌子角掉了下去。
话说,我真的是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的。话又说,我就是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般情况下也会是白搭的。可这一次的效果,却像是如有神助。神奇得不像话。
我觉得,神这一次是不是过于帮助我了。
我又格外谨慎地瞧了一下桌子上的这个茬口,不是我的幻觉吗,围着看了三圈,才放心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啊,这个原来竟是真的。
我重复又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另一边的桌子,在想,要不要再证实一下这个东西,一时好奇心大起,觉得如果不去证实一下,连明天的饭都会吃不下去。
目光之下是有些含悲的桌子,在半个时辰之前,它还是一个完整的桌子,现在大约是已经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惊奇,在我之后的人,只要看到它都会感叹,到底是什么能切出如此整齐的切口。今后这两个诡异的切口就将成为这个桌子一生一个的主题讨论。
我极是认同这个想法地咬了一下牙,然后,对准桌子面,大约这种感觉太舒服了吧。
一刀斩落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我都是在珍惜着这种。刀落下再到桌子角掉落的那一刹那。瞧着完美被切下去的桌子角,我将匕首举到了面前。对着光线左照右瞧,这个钝刀真的是让人想起了一句名言,就是传说中的吹毛利刃啊。
然后我果断拔下来一根发丝,轻飘飘地吹在,散着银光的锋刃上面,二者隐约碰触的那一个刹那。轻细的发丝真的就被割断。
我屏住了气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愣愣地瞧着已经断成了两截的发丝,飘飘扬扬坠落在地面上。才终于呼出一口气来。
这柄匕首,我真的舍不得,再从它身上截掉一丁丁点儿的部分了。我将它捧在手里,只觉得。在这个偌大的世间,简直再没有比这个便宜。更让人觉得人生是美好的事情了。
用了很长的时间,我才使自己镇定了下来,轻轻将匕首插回刀鞘里而,甚至想要将它埋起来。为的是让颉利再也要不回去。而与此同时,产生的感情,就是极度的悔恨。我当时如果知道这个东西是个宝贝,怎么说也不会让颉利对它动手动脚的。当然我自己也不会对它动手动脚的。那么它也应该是现在的这个两倍大。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颉利又准时出现了,我开始与他搭话,为的是不让他想起匕首的事情,我也心知这个是极难的,毕竟送我匕首的事情又不是什么陈年旧事,更何况开始我还要得那么勉强。之前他没有来的时候,我想了很多要同他说的话,却在他进门的那一个瞬间,通通忘得一干二净,此时心中倒是熊熊地烧着一把无用的火,想说的话都烧得连影子也不见了。只能这样陪着他笑。
他冲着我也笑了起来,“珂儿怎么一下子心情变得这么好,连笑容也多起来了?”
坐他对面的我,一下子将汤呛在嘴里。咳了起来。
他一顿手忙脚乱地帮我敲着后背,我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来只是想平常再平常一点儿的,可是,这个刻意的平常好像又过了。
眼角的余光,忽然睇到他手上戴着的一串珠子,此时他,低下头来,发丝一尽前倾,正落到他自己的手腕处,而那珠子似乎就是汲了他发色上的光彩,一瞬间亮得有些炫目,之前的温吞感觉半点也不再,很有一些锐锐的美丽的感觉。
我的心中一时又是一阵的感叹,颉利的中原之行一定是得了不少的东西,尽管,他从前一直说中原的风物虽美,可是他万不会沉迷。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些爱好,举止已经变得与中原人士高度相同的他在他自己看来又是沉迷与否呢。或者说他是否能真正地意识到这些呢。
半刻后,我止了咳嗽,抬起头来,与他极正经地道谢。
他动作优雅已然归座。
我又对向笑了一遍,想要刚刚咳嗽得虽然不是个时候,但却是个完美的话题,而在这个正在缺少话题的当下,我是一定要大作一下文章的。此时我选用在脸上的表情是我极想到的最诚恳的那种款式,“殿下,珂儿刚刚真的是造次了,会不会影响了殿下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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